玉佩是冷的,是主人心里还藏着温柔意。
萧衍久久不语,他黑压压的睫毛垂下,藏着风卷残云后的宁谧,与这淡薄的晨光意外合称。
可那又怎么样呢?萧衍冷然一笑,难道要念着这点好,就泛起那点可怜的自我感动,将前世的恩怨一笔勾销么。
那未免也太愚蠢了。
过去无数个日夜的屈辱浮现心头,萧衍握着玉佩的手在用力,他眼中涌动出异样的情绪,如同狂风席卷,掩去了方才的静谧。
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他要晏顷迟拿命来抵。
萧衍抬眼去看天边渐起的朝日,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
作者有话要说:
[1]怕宝贝们看不出来,提个醒:上章原文“晏顷迟能感觉到那双手从身前滑到了腰侧,十分灵活”。
萧萧的记仇小日记:今天又是努力搞事业的一天,对晏顷迟的仇恨值+99
第019章 画像
正如萧衍所设想的,段问虽然好逸恶劳,但人脉汜博,富埒陶白,有得是手段打探消息。
在期限的第六日,段问派出去的帖子,已经有人回了口信。
那些在修真界繁杂的小仙门,因为没权没势,不得不依附于京墨阁,而此次他们收到了信,更是连夜派弟子出去寻觅,生怕段问以后不带他们混了。
弟子进来禀告的时候,段问正在戏楼的包厢里听着曲儿,他听得惬意,翘着二郎腿,跟着轻哼。
萧衍今日有别的事要做,没跟过来,这恰好给了段问单独见人的时间。
隔着湘帘,名伶甜润的嗓音漫进来,余音缭绕婉转,一曲毕,底下此起彼伏的喝彩声淹没了包厢里的交谈声。
不多时,木楼梯上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击声,一声声的,朝着厢房靠近。
段问目光一瞟,下一刻,帘子被掀开,两名弟子带着一位老者踏进了厢房。
老者两鬓稀疏斑白,看起来已是上了岁数,脸上褶子耷拉着,眼窝极深,偏在看人时,那双浑浊的眼里有犀利的光。
他拄着跟法杖,法杖上面挂了数颗人骨做坠饰,在日光碰不到的地方,闪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江之郁?!段问刚呷了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旁边弟子见状,俯首耳语了几句,段问这才兜着手,正色道:“坐吧。”
老者依言落座,只是手上法杖不离,他如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段问,把段问盯得如芒在背。
“你说你知道江之郁的下落?”段问开门见山地讲道,“说来听听。”
老者盯着段问的脸,目光不离地说道:“家主前几日听闻有人在找江之郁的下落,特意派老朽前来向您告知一二。”
段问没明白他的意思:“你家主是谁?”
“家主不方便透露,但叫老朽带来一物,请您过目。”老者说着,从袖袋里抽出张画卷,没有直接给段问,而是接着说道,“家主听闻段掌门十六年前,同宗玄剑派的三长老起过争执,想叫我来问问您,您找江之郁,是想做什么呢?”
“怎么,我找个人都要管我头上来了?”段问不悦,“我找个人关他晏顷迟什么事儿?”
“那自是有关系的,不然家主也不会派老朽来了,段掌门要是愿意告知一二,那老朽也愿意将江之郁的下落同您详细说说。”老者言辞谦逊,可段问从他的谦逊里嗅到了装模作样的意思,尤其是他在看人时,那泛灰的眼珠子,定定凝着人,仿佛能洞穿别人的心思。
段问捻了粒花生,斜着眼笑道:“你家主和晏顷迟什么关系?”
“自然同段掌门和晏顷迟的关系一样。”老者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