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捧起饭碗,食不知味地塞了一口,点点头,十分震惊地道,“这位大仙,长得也忒年轻!”

悟空是知道金顶大仙如何相貌的,闻言就笑他道,“素来老话说,不得以貌取人,又不能先入为主,敖烈哥哥,你这回可不就是犯了人常犯的错了!?”

敖烈叹口气,“唉,可吓我这好大一跳,哪里想来 ,这镇守灵山脚下的太乙玄门中人,竟是个如此面嫩之人。”

悟空笑道,“这才能叫人减免提防之心呢,若是放个年老沉稳的,或是放个脸生横肉的,还不知灵山那帮子人要多坐立不安,意图除之而后快呢,这放个小小年纪的,虽你知他年华老大,但是这观中到底一瞧,不过老的老,小的小,都顶不大用的样子,即便起初提防一二,时日久了,最后也不过全然不在乎罢了。”

黎山老母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太乙玄门,只要求灵山不过界,便也罢了,实在没必要与他们日夜提防,闹个不休。这玉真观建好了,何人在此值守,当初也是三挑四选,才选了金顶大仙来呢。”

敖烈真是大开眼界,惊叹不止,又小声儿地问,“那那两位老修士,难不成......”

黎山老母却又不说了,只道,“唉,也就是随便在此地养老罢了!这灵山周边,景色也十分优美清净,好地很。”

敖烈听得直瞪眼!

信你才有鬼呢!

三人吃了饭,三宝又来请,黎山老母便带着悟空敖烈两个去拜见。

金顶大仙一见着黎山老母就一脸惊讶,“无当呀,你怎地老成如此模样?千年前见你,还是满与我相配的小少女呢!”

瞅瞅这臭不要脸的劲儿!

黎山老母知这人脾气素来如此,不戳人小伤疤他总归就不舒服,也不恼,笑呵呵地道,“师叔倒是一如既往的嫩生!”

金顶大仙洋洋自得,一甩拂尘,扬起光洁的下巴骄傲地道,“那是!”

真是叫人怪没眼看的!

金顶大仙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也没叫悟空和敖烈拜他,叫三人都坐。

等黎山老母才坐定,他就暗戳戳地歪过身子来与黎山老母说小话,“无当啊,我听说,你师父在紫霄宫关毁了,变成个小老头模样,把你二师伯给心疼的哇哇哭,见着谁都哭一通他小师弟遭了大罪了,这是真的呀,还是你二师伯坏心眼子又犯了?”

黎山老母真是大囧,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略想了想才道,“我师父如今跟从前,倒是没啥不同,等拜师大会您去了,不就瞧见了。至于我二师伯,唉,这么多年,我也是没太懂他老人家,到底是跟我师父兄弟情深,还是爱之深,责之切。总归长辈的事儿,我们小辈儿的也不能说太多,您说是吧!”

金顶大仙伸出手指点了点黎山老母,“你这丫头,一如既往地滑头!”

说罢手一伸,“即叫我去,请柬倒是拿出来呀!”

黎山老母把请柬奉上,金顶大仙接过来翻了翻,满意地点点头,道,“行,是你师父的一笔手书,这文字我瞧着顺眼,也认识。不像他们那些个人,赶什么潮流,时髦儿,给我发个请柬书信什么的吧,非要写凡人流行用的文字,这闹得我还得现学,等我学会了吧,他们又不用了,又换下一种,你说烦人不烦人!”

黎山老母笑道,“这可怨不着人家,那还不是您总是避世不出的缘故?我师父在紫霄宫关了八百年,他也不知世事,只能写这个了。”

金顶大仙笑眯眯地道,“这个好这个好,唉,你看我长得这样子,就知道,我肯定不是那古板的人,但是这个文字吧,我觉得还是不要老是改来改去的,难为我们这些不爱学习的孩子!伤脑筋哦!”

黎山老母哭笑不得,一摊手道,“这我可说了不算,大不了那您老回信,坚持己见好了,总归他们都认得!”

金顶大仙却道,“那不成,那么做的话,我不成了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了?是要被人笑话的!”

哦......

那您就随意吧!

玉真观这处比较敏感,平日里甚少人来,金顶大仙也挺寂寞的,这回逮着黎山老母三个,就说个没完,等黎山老母好不容易告辞出来,都喝过下午茶了。

与小傀儡人三宝依依不舍地告辞,和站在三宝身后,仙姿飘飘,风华正茂的金顶大仙拱手作别,黎山老母带着悟空和敖烈,越过灵山,直奔北海,眨眼功夫,就飞得不见踪影了。

云端之上,敖烈浑身虚脱,眼神发直,对悟空道,“之前我去送早饭,这位大仙还说得吃饱了,说这是个力气活,我还寻思这位说什么糊涂话,没想到哇!”

他就坐一旁“嗯嗯啊啊”地,点点头答应着就行了,都累得够呛,就甭提呱呱呱说个没完的金顶大仙了!

真好累啊!

悟空斜眼瞧着他,心说好歹也叫你尝尝那耳根子嗡嗡作响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