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师叔们耍宝,白素贞终于破涕为笑,小少女们也忍不住嘻嘻地笑了起来。

等了两个多时辰,大家腿都快坐麻了,南海那边才传了信来,陈悟安也怕有个万一,自己先把信拿了来,看了一遍,这才抬起头笑着对紧张得不行的小蛇道,“略有小伤,平安无事!”

兜率宫里爆发出一阵快乐得不行的欢呼声。

朱陵丹台上,正对坐讲道的太上老君被惊动了,侧耳听了听,面上露出一点轻松愉悦的笑容来。

对面的燃灯古佛笑道,“老君这兜率宫,这几日倒是颇有生气。”

老君笑道,“子侄们来我这里小住,他们年纪小,活泼些,道友莫怪!”

燃灯古佛呵呵笑道,“听着小儿辈们的声音,老僧也觉着充满了朝气呢!”

太上老君抚髯长笑,只觉自己心中松快不少。

那边众人得了好消息,都高兴得不行,小蛇哭得满脸是泪,泪眼朦胧的,根本看不清信,师姐们便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信上说得事儿给她讲了一遍,又簇拥着白素贞去给师父黎山老母回话。

原来当初白佘带着老母离开咸阳后,因心中牢记姜尚与他言语,不许他往西去的,白佘素来没主见,带着老母在咸阳城门口站了好半晌,都没打定主意要往哪边去。

好在他身体强健,身上又有法力,背着老母也不显吃力,绕着咸阳城走了一圈儿,最后捡了根树枝,兜头一扔,等树枝落地后,就按着树枝指的方向走下去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到一地,偶尔长住,偶尔短居,靠着法术糊弄,每到关卡门岗,倒也平安过去了,如此这般过了十多载,白佘这一年带着老母,来在一处名为芒砀山的所在。

芒砀山虽是山,却不缺水,此处山林茂密,水泽遍布其中,山体清秀峻拔,再加白佘到此处那日,阳光十分之好,天气晴朗,微风徐来,温暖舒适,白佘老母便道,“儿啊,我瞧着此处不错,我们便在此处定居吧!”

白佘自己是个没注意的,再加他也孝顺,老母亲平日里话少,难得说了这么一句,白佘自然听从,便在芒砀山旁的下邑住下了。

如此平安无事地过了一二年,白佘依旧以“打猎”为生,兼或砍柴来卖,倒也隐匿于凡人之间,没惹来什么麻烦。

只是自打咸阳传来消息,说始皇陛下病故,二世登基之后,世道便有些不太好,白佘也心有所感,对母亲道,“只怕我的劫难就快来了,母亲年纪大了,儿若是出事,母亲恐无人照顾,我去集上给你买两个仆妇来,服侍您的日常起居吧!”

白佘母亲生性豁达,闻言笑道,“我儿担心这个作甚,我还没老得不能动,你若不在,仆妇欺我辱我又当如何?还不如省下钱,留作母亲日后生活。”

好吧,老娘太抠,舍不得花钱,白佘只得罢了。

但从此之后,每赚来点银钱,白佘便都交给母亲保管,自己身上一文不带,就怕万一在外面陡生不测,人挂了,钱也丢了,倒闹得个人财两失。

总归就是母子脾性如出一辙。

虽劫难将至,但是白佘懒散惯了,每日里一进山,照例就要寻个地方把自己挂起来睡大觉,偏巧这一日他见家中屋顶有些许松动,只怕雨季来了会漏雨,便连夜收拾好了,结果第二日到了山中,难免睡得沉些,等到醒来,却见漫天星斗,月华闪烁,太阳已经落山许久了!

白佘怕老母在家等得着急,也不顾不得变回人身,为徒方便快速,就以原形在山间飞快游走,压得枯枝败草沙沙作响,正闷头赶路,不巧却正好遇上一帮子醉汉。

然后白佘躲避不及,就被其中一个醉汉拔剑给砍了!

起初白佘也未曾在意,他身具法力,鳞片十分坚硬,哪里会惧怕一柄凡俗铁剑,众人便只见那白蟒盘踞于山路之上,不闪不躲,只用一双妖异的翠绿眼睛,冷静淡漠地望着他们,一干醉汉吓得肚子里的那点儿劣酒都变成了冷汗流了出来。

可是等白佘看过去时,却发现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那柄被高高举起的剑身披月华,竟闪烁着一股子古怪的光芒来。

坏菜了!

白佘心里一冷,这是自己的劫难来了!

只是这会儿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白佘连滚带爬往旁边一闪,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心里高呼一声“吾命休矣”,也不敢停,径直滚落到山路下面,飞快地消失在黝黑深暗的树丛之中。

即便有月色,但山林之间,视线能有多好,白佘又是一条白蛇,鳞片在月光下,犹如水波一般,那群醉汉只觉得一眨眼就不见了白蟒,立时吓得狂呼乱叫起来。

“那白蟒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

“鬼,有鬼呀!”

“屁个鬼,那是妖精好不好!”

“那白蟒叫刘兄给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