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从前到后地跑了一遍,归拢好师弟,这才放心,只是突然觉着不对:嗯?那小猴子和他的狗闺女哪儿去了,怎么没看着?

大师兄赶紧问道,“悟空在哪儿呢?谁看见了?”

大家叽叽喳喳地道,“悟空呢?小猴儿赶紧出声儿!”

“我们前面没有!”

“中间也没有!”

大师兄就在队尾呢,这处十来个人,一目了然,自然也是没有,不由得一拍手:坏喽!到底把皮猴子给丢了!

急得不行,刚要去找,却见猴子从旁边树丛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师兄,我在这儿呢!”

大师兄刚才吓得汗都冒出来了,赶紧拉过猴子上下打量一番,怀里的小狗也抱出来瞅瞅,“可担心死我了,一错眼儿你就不见了!还以为把你给丢了呢!”

长寿在大师兄手里摇着尾巴撒娇,悟空把小胖崽接回来,笑嘻嘻地认错,“是我不好,没说一声就跑了!”

大师兄叹口气,“你呀,不愧是猴儿,见着山就想乱钻,哎,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悟空抬起手,掌心放着一块白色鳞片,荧光闪烁,洁白透亮,被阳光一晒,更加的好看了,“我在路边瞧见一块鳞片,就去捡了来!”

“鳞片?”大师兄接过来瞅瞅,见断处干净整洁,显见着是才脱落的,就问围上来的师弟们,“你们哪个刚才化形了,把鳞片都给蹭掉了?不疼嘛?”

众人齐齐围过来看热闹,闻言笑道,“我们没化形呀,再说咱们师兄弟里也没有鳞属,哪里能有这么好看的鳞片。”

有个机灵的道,“是不是刚才那巨蛇掉落的?”

有可能哦~大家齐齐点头,都说肯定是了。

又是巨蛇,又是白色鳞片的,悟空心里便有些狐疑:难不成是白佘?可是他远在咸阳,跑到黎山来作甚?

悟空向着蛇踪消失的方向瞧了瞧,若是在灵台山,或许他还能扯着脖子喊两声,不过此处乃是黎山,他心中对黎山老母十分尊敬,自然也不好放肆。

师兄们簇拥着小猴儿往前走,那块鳞片被擦干净尘土,端端正正地摆在了路边的一块青石上。

妖精们对自己的鳞片指甲血液毛发等都十分看重,轻易不许落入他人之手的,灵台山子弟都出身截教,知道这期间的忌讳,自然不会把这鳞片拿走。

师兄弟们唱着山歌向着山顶进发,草丛深处的白佘父女两个等了许久,正午的太阳偏了偏才爬出来,小蛇白素贞一眼就瞧见了放在青石上的鳞片,高兴地道,“爹爹您瞧,那鳞片在那儿呢!”

白佘刚才着急忙慌的,在路边蹭掉了一块鳞片,虽没怎么出血,却也疼得厉害,不过他为了躲避,都没回头把鳞片收起来,方才一直担心来着,这会儿见到鳞片完好无损,倒也在心底送了口气。

父女俩来在青石边,白佘化为人形,捧着自家闺女,弯腰把鳞片捡了起来,藏在了怀里。

白素贞吐着蛇信道,“爹爹,你都受伤了,今日我们便不要上山了,明儿再来吧?”

白佘也心有余悸,但仔细想想,仍摇了摇头,道,“爹爹大劫近在眼前,只怕没法子好好照顾你,你年纪也不小了,再大一些拜师就困难了,今日种种,亦可看作是求师路上的考验,哪里好轻言放弃呢!”

说罢把女儿放在地上,“你也化成人身,咱们父女两个走上山去,若是那伙子人是来黎山捣乱的,到时候咱们瞧准情形,或许可以和你师门中人来个前后夹击,岂不妙哉?”

小白蛇落地之后,化作十来岁的小少女模样,容貌俊秀,英气勃勃,闻言笑道,“偏爹爹鬼主意多,那我们走吧,爹爹伤口可要紧?要不要女儿做个拐杖来?”

白佘肩膀处蹭掉块鳞片,如何不疼,但是哪里能在女儿面前示弱呢,满不在乎地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赶路吧!”

父女两个人形的体力和脚力,到底比不得灵台山那些日日都要挑着铁木桶上下山的年轻小伙子,等他们两个辛辛苦苦爬到山门前,太阳都快落山了,门口只有两个小童正在百无聊赖的打瞌睡,再没别的什么人了。

一阵秋风吹来,吹起地上金黄的落叶,白佘父女两个又陷入了深深的茫然:那四五十个道士呢?

上天了?还是入地了?

还是被黎山老母打成空气了?

父女俩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惊动了守山门的小童儿,两个丸子头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的抱怨道,“你们到的怎么这么慢呀,我们都快等睡着了!快些个,跟上来,随我去见老母吧!”

白佘愣愣地道,“我,我们是来拜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