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哗然不已的看向了管家。
“忠山先生,您、您竟然”
“闭嘴,我没有。”管家想否认,是出自于维护太太名声的考虑,他不敢看赤司,但他猜到少爷可能早就知道了,只能用祈求的语气说,“请不要提这件事了,少年慕艾也很正常吧,当年我母亲重病无钱医治而昏了头的想抢劫她,她却让保镖放开我,问了情况确定是事实后,垫付了医药费,还给了我一份工作。”
管家泪流满面,想起了过去的夫人。“我只将喜欢放在心底,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心,太太在世时我也从不与她独处一室,身边都有人在场,太太去世后,照顾好少爷就是我余生的心愿可是,少爷和老爷感情不好,才导致看着也难过,若是夫人在的话,她该多伤心。”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会出现这种幻觉并不奇怪。”
“但是那个幽灵为什么会跳楼,就算是幻觉,也不可能会这么想”
“这就要问早川小姐了。”绫辻看向了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早川,“早川绘里奈,不,应该是,四十年前因为偷窃罪被赶出赤司家而上吊自杀的中川德次郎的独女,中川惠奈。”
一直表现游刃有余像是事外人一样的早川,脸色第一次发生了变化。
“出事的时候你才六岁,你亲眼看
到自己的父亲死在面前而大受打击失忆,后来被一户家庭收养,后面养父母家庭破裂离婚,养母带着你嫁入早川家,你才拥有现在这个名字。在没钱上大学后来到赤司家工作,凭着这笔钱顺利完成大学学业,再一次回到这个家工作,虽然都是佣人,但待遇比正规大商社的正式员工要好,主人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当时的你觉得这样很好,对么”
“你胡说。什么中川,我不认识。”早川的嘴唇发白,在颤抖。
“我想,你应该是最近才知道生父的事情。告诉我,中川惠奈,告知你这个真相的人是谁你是否还记得他的样子,年龄和姓名。”
早川缓缓的后退,认为不可能被知晓的事情,自信绝对不会被揭穿的事情被人大咧咧的摊开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面色大变。
“是不是一个戴着草帽,说话轻佻的老头子,他将无可抵赖的证据摆在你面前,知晓自己一直当亲子照顾的少爷,还有工作多年的主人家其实是害死父亲的敌人,是不是还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被冤枉的,而主人家清楚这一点,只是为了声誉放任你父亲被扫地出门,身败名裂走投无路,不得不上吊自尽。”
“不可能你为什么会知道”早川的心理防线进一步的崩溃,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为了杀父仇人而尽心伺候这么多年的主人家,心目中的完美主家竟然隐藏着这样的龌龊,复杂的心理活动让她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脑袋,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别说了”这样哀求着。
“你是完美主义者,还有严重的洁癖倾向,这从你时不时会照镜子看自己的妆容衣着、还有主母卧室干净得角落里都没有一丝灰尘,水渍的画线连细微的曲角都要重现出来可以看到。要知道,就算是真的有水渍留下,普通人也不会耐心到要将它完全还原,只要大差不差就可以。正因为这样,才不能容忍有瑕疵。你恨赤司家,也恨自己。”
但绫辻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也因此,进一步的让本就心头大
乱的早川,迈入崩溃的边缘。她按着头部的手指太过用力,指甲掐破了表皮,少许的血液流淌出来,那架势似乎想要将脑袋挤爆。
“别说了,够了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她重复着这样的话语,但感觉上并不是在阻止绫辻,而像是在阻止脑子里出现的某个声音。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爸爸,我没有原谅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爸爸原谅我,惠奈知道错了”
她哭得妆容化开,双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鬓发散乱,仿佛沉浸在某种回忆之中一般,偶尔肩膀抽搐,似乎有个人站在她身后,用鞭子棍子抽打她的背部。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我知道错了,我听你的,不要再打了。
纳兹看得有些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发疯。”
“京极夏彦的异能,凭物落,能够在人的脑子植入妖怪,造成某种心理暗示,就算是心志坚定的正常人,只要中了这个异能,离疯子也不远。”绫辻说,“我倒是没想到,他的实验这么早就开始了。”
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去。“和计划不符,本来以为这位小姐已经变成妖怪,身体被妖怪占据,那么她本人就是杀死本身意识的杀人凶手。但事实是,不过是一个被放弃的失败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