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初中毕业能考?有什么章程没有?来,好孩子,赶紧说说。”

嗯?又喊她好孩子?难道不是故意的?那……行吧,许是大娘觉得姑娘厉害些是好事儿呢,她权当敬老,就含糊着这么过去吧。街道办的干部那也是干部嘛对吧,她没挑战权威的胆儿。不过想让她说考试的事儿,呵呵。

“这我也不清楚啊,我是他们找上学校特招的,不知道怎么考啊?要不我回去后问问?”

明明是拖延的词,沈冬愣是说出了几分真诚来,这小模样,呵呵,说她没记仇,沈夏都不信,可偏偏那稚嫩的小脸遮盖了一切,人大娘愣是没察觉出沈冬的敷衍来,还一脸遗憾又羡慕的拍了拍沈冬的肩膀,一脸的唏嘘。

“是了,人家自己找上门来的,许是看中了你以往的比赛成绩了,若是这么的,还真是不好说。不过还是问问吧,有没有的,总是条路子。”

大娘终究是为了街道上的孩子在操心,是公心,沈冬耍过了脾气,一时也有些讪讪的,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欺负人家不懂了。所以心一软,就顺着杆子就往下溜。

“那我周一上学就问,对了,初中的王老师那里,大娘其实你也能问问的,他许是比我们学校的教练更明白些,毕竟上下沟通的是他。”

“哎,还真是,我这脑子,平白漏了这么一个能耐人。得了,你一礼拜就回来一回,一家子兄弟姐妹亲热去吧,大娘回去了。”

说话间,大娘风风火火的就走了,不用问都知道,这急性子怕是这会儿就想往王老师那边去了。街道办的人走了,沈冬也回来了,围在门口的自然也识趣的跟着散了开来。

沈冬看着人都走远了,这才快步凑到沈夏边上,询问起了事儿。他们除了当初沈父走的时候,可再没有这样被人围拢的事儿了,她自是十分上心的。

只是等着听沈夏半羞半恼的说了一通缘故,沈冬再厚道,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

“好吗,咱们这忙帮的可真是有意思了。哦,不对,是挺值才对,看看,一下子就让哥多了这么多可挑选的对象,哈哈。”

还笑,还笑,要不是她走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嘴,他能这么上心?对了,这会儿不是恼这个的时候,沈冬回来了,那二叔怕是也快来了,家里藏着的东西是不是也该清一清?有了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想来就是拿出再多的稀罕东西,别人也不会奇怪了吧,毕竟笑话都闹出来了对吧。

确实是这么个理,所以啊,当二叔带着八尺军绿色的涤卡布,五尺红条格子细棉布,以及一包约莫三斤上下的各色糖块,二十斤白面,两块肥皂,一块巴掌大的圆镜子,以及沈夏弄来的各色东西往回去的时候,哪怕整个院子的人都看了个分明呢,也没传出别的闲话来,只一个劲的说沈夏的用心。

“大夏这孩子就是实诚,看看,不过是乡下不知道隔了几辈的族兄弟成亲,他都能这么尽心尽力的帮着操持,可见平日待人多真。”

“那也是乡下那些沈家的族人先头做的有情义,没了沈师傅之后,那沈家二叔来的少了?每次都不空着手,就凭着他一家,能做这份上?必定是那些族人也跟着搭了把手。大夏心里清楚着呢,这才有来有往,两好合一好。”

“说的也是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夏看着不声不响的,这路子还真是够可以的,这么些东西都能弄出来。可见这孩子嘴上不讨巧,人却内秀的很。”

“要这么说,那沈家其他几个孩子也好的很,大夏废了这么些劲攒下的东西,这么给出去,愣是一个说不的都没有,可见都是知道好歹的。”

“没爹妈的孩子,能养成这样,老沈家有福啊。”

“你们说,大夏从哪儿弄来这么些?就是个修车的,还是才进去没多久的,能有多少关系?”

“他没关系,那老沈没关系?他爹留下的那不都是他的关系?”

“要我说,咱们这一片以后啊,还真就是老沈家关系更广些,你也不想想,如今二冬在哪儿上学,那可是市里。那样的地方,供销社的东西比咱们不知道全了多少倍去,再有那学校的老师,同学,伸出去几根枝蔓,就能顶的上咱们几辈子窝一处的树杈子了。”

“唉,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事儿要这么看,还真是啊!”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我自打沈冬去了市里就琢磨过了,以后啊,咱们家的孩子若是往市里去,不定哪天还要求到人沈冬头上呢。”

“这话在理,两眼一抹黑的地方,有个老邻居,便是旁的不说,只一个不至于迷路闯祸,就能顶大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