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看见贵妃榻一边小几上吃空的油纸包,昨晚买的三斤栗子糕只剩下寥寥几块,就知道阿萦是偷吃零嘴不饿了。
“晚上不吃,半夜你又得嚷着饿,快去吃晚饭。”
“我不去,”阿萦说:“我现在吃不下去,你把话本子还我。”
“你不吃我便不还你。”
“你怎么能这样,我现在就是吃不下去!”阿萦就有些恼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饿着肚子不知道找东西吃,晚上饿再说晚上的,你快些还我!”
裴元嗣却把话本子直接扔到了绥绥的玩具筐里,严肃地道:“阿萦,就算你不饿,难道你不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吗,这些糕点不仅毫无补益不好克化、还不顶饿,早知你会因为吃这些栗子糕不吃晚饭,我就不该买回来给你。”
本来阿萦就因为裴元嗣这两天总吃酒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话可以好好说,但她就是不喜欢裴元嗣以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教她数落她,好像他说得就什么都对,他是无可指摘的,那让她感觉自己在被人管教约束。
阿萦摸着肚皮冷笑道:“大爷说得很是,横竖你们在意的都是我肚子里的这块肉,又不是我,我身上舒不舒服有什么打紧,把孩子养好了才是要紧事!”
裴元嗣沉声道:“胡说八道,阿萦,你不要无理取闹,赶紧起来去吃晚……”
“我就是喜欢无理取闹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使性子,我就是这样的人大爷今日才知道?大爷不爱听去找冯姑娘和你的莲儿去,她们肯定不会无理取闹,肯定愿意奉承你!”
阿萦一向温柔体贴,就算吵架也顶多是冲他使使小性子,极少会和他说这种尖酸刻薄的话,裴元嗣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愕然和不解。
他不过是劝她几句吃晚饭,怕她三更半夜肚子饿的睡不着,怎的就成了他的不是了,他何时不关心她,只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