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左拳紧握,沉声道:“娘以为人人都与你一般作想?弟妹不愿一家生嫌, 始终忍气吞声, 此事乃管家告知与我。”
“今日孙儿便请祖母做个见证, 从今往后,若我再风闻太夫人欺负三夫人,被人告到我面前, 休怪我这个为人子的对您不留情面, 秋娘!”
裴元嗣突然喝了一声, 秋娘走进来胆战心惊跪在地上。
裴元嗣淡淡道:“太夫人由你盯着,她若犯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将你全家老小逐出京城!”
秋娘白着脸退了下去。
赵氏大为恼怒,指着裴元嗣口不择言道:“你这是做什么,给我下马威是吧?我和陆蕙容的事你何必牵扯到秋娘,裴肃之,你这不孝子,你干脆把你老娘也赶出京城——”
本朝最重孝道,赵氏骂裴元嗣不孝,被最擅风闻言事的言官们听去只怕不能善了!兖国大长公主顿时色变,“啪”的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到桌上,“住口!眉娘你给我坐下!”
若说赵氏对儿子畏惧有五分,那对婆母兖国大长公主的畏惧敬重便有八分,而这八分一半是因为婆母尊贵的大长公主身份,一半是因为年轻时她曾见过婆母雷霆震怒收拾后宅的模样,有时简直和儿子是如出一辙。
所以别看如今大长公主平日里最是平和宽厚不过,那是因为她不想以势压人刻意收敛,稍一冷眼皱眉那通身不怒自威的气派便吓得赵氏立即乖乖坐了回去。
“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你是长辈,蕙容是你侄媳妇,素日里见你最是恭敬,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都是抱孙子的年纪了还不清楚?”
兖国大长公主严厉道:“家和万事兴,别捏着一尺不放五寸,若是一家人什么都斤斤计较这个家还像样吗?”叫来杨嬷嬷道:“去我库房里拿两根老参和今年陛下新赐的血燕给三夫人送去。”
赵氏心里不服气,面上硬着头皮道:“媳妇回去后就叫人把一百两银子给蕙容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