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一身火气地回了屋里,阿萦正坐在床前给绥绥叠小衣服,而绥绥就躺在娘亲的身旁里睡得正香。
烛火“吡呲”一下,紫苏用小银剪拨亮了烛芯后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大爷。”
阿萦很轻地唤了一声裴元嗣,快步从内室走过来,手指抵在唇间“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些。
“女儿睡得正香呢。”
裴元嗣点了点头。
两人先悄声进去看了绥绥,而后走到净房里,关上门,阿萦摘去裴元嗣肩膀上一片抽颂哥儿时飞下来的鸡毛,明亮的杏眼中倒映出他绷紧的一张脸,“怎么了,五爷又惹大爷生气了?”
她声音细细柔柔地,犹如一缕湿润的微风吹进人的心里,裴元嗣脸色缓和了些,大手很自然地搂过去,在她恢复纤细的腰肢上摩挲了两下。
“这孩子,问十句有八句答不上来,以后恐难成器。”
裴元嗣眼含忧虑。他严厉归严厉,其实也是为了颂哥儿和国公府的将来,卫国公府的荣华富贵都是祖父拼死拼活挣下来的基业,到了父亲那一辈是吃老本,在他手中才回活过来几分。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担心自己一旦遭遇不测,国公府将再无人护佑一落千丈。
文治武功颂哥儿样样不行……尤其是和沈玦一比,他倒也不是指望颂哥儿将来能考个文武状元光宗耀祖,至少该懂些立身做人的道理,将来不至于行差踏错、被人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