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不在沈明淑手中,但桃枝是沈家的家生子,其家人的卖身契都捏在沈明淑手中,沈明淑便让周妈妈将桃枝的爹娘和兄弟姐妹全部发卖,女子卖到最低贱脏乱的暗娼,男人就卖到偏远的边陲做苦力,如此方才出了心中这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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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汀兰馆与撷芳院两边一处都未讨好,这夹缝中的锦香院却白捡了个大便宜。
深夜,月色朦胧,阿萦刚刚沐浴完毕自净房中出来,身上着了一件淡白色的绸衣,如云蓬松的乌发慵懒地垂在纤细的腰际。
她脚步轻缓,脸颊红润似水,用白葛巾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发尾,走到窗下时无意看见书桌上摆了一只陌生的白釉瓷瓶。
阿萦放下巾子,推开窗好奇地朝着窗外望去。
窗外无人,窗下的草丛却被人踩得倒伏了下去,阿萦锁好窗,将白釉瓷瓶打开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果然一股清冽微苦的瑞脑香涌入鼻端。
这是她在裴元嗣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应当是化瘀止疼的伤药,既然是给裴家大爷用的,想来药效不会差。
阿萦唇角一弯,这世上果真没有白吃的苦。
在玉镯中那几年她无意间从那些青楼女子们的交谈中得知有一种名为苦艾的野草,此草性喜潮湿,较为常见,且药性极淫烈,根茎研磨成粉后吸入一点点便可以迅速催情、制幻,不愿花钱购置春药的妓女们通常便会出门去采摘苦艾自制催情药。
不过这药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见效快,失效也快。
而赵氏给裴元嗣下的催情药,正是三月十五那夜沈明淑在果子酒中给她下的“醉花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