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如鼠,还没眼力见。
裴元嗣又在心里记了阿萦一笔,沉声道:“把灯灭了。”
转身上了床。
阿萦把里外的灯都灭了,只手里留了一盏小灯捧着走到架子床边。
她小心地爬上床,也是在床边紧紧地贴着,呼吸声很轻很轻,轻到裴元嗣几乎听不到。
两人一时无言,只有窗外低沉的虫鸣,愈发衬得帐中无限静谧。
忽地,裴元嗣翻了个身。
身边的人儿便吓得身子一缩,可怜兮兮地说:“大爷!妾错了,妾刚刚不该拿茶水烫您……”
裴元嗣手一顿,旋即便有些难以言尽地道:“你……是故意的?”
阿萦一愣,忙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有意的,妾的意思是,是……”
在裴元嗣那极含压迫性的注视下,细白面庞一时涨得通红,浓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不停地扇动、乱眨,急得眼中都沁出了些许泪意,仿佛对自己的笨嘴拙舌很是懊恼,“十五那日,阿萦当真是吃多了酒,对不住您,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大爷,大爷别生气……”
裴元嗣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子如此害怕他,甚至连哭声都带着颤音与小心翼翼。
女孩儿那双盈若秋水的眼眸含着一包泪抬着颤巍巍地望了男人一眼,泪水似掉非掉,既不过分的败坏人的兴致,又在微弱的灯光下为无助的她增添了几分凄楚动人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