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萦正被周妈妈如审视货物一般的眼神盯得惶恐不安,头几乎要垂到胸口去,又听上首长姐淡淡的声音传来,命她抬起头。
阿萦便乖顺地抬起头来。
沈明淑手中的帕子便攥得更紧了,情不自禁想到早晨梳妆时菱花镜中自己那憔悴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复杂。
阿萦自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莫论这一身细皮嫩肉,光是这张脸就不知招了姊妹们多少的忌恨。
沈文德说她长得像她那早逝的娘亲林姨娘,时常对着阿萦长吁短叹。
她的眼睛水润清澈,是世间少有的美丽,望向人时眉尖总是似有若无地颦蹙着三分惹人怜惜的凄楚,一看便是吃了许多苦与看人脸色长大的女孩儿。
怕是只要她愿意,会有无数的男人愿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阿萦听沈明淑语调有些冷,怕长姐因为她的脸而不喜她,因此紧张地搓着衣角,浓长的睫毛宛如羽翼一般颤着。
她知道,自己的终身就在长姐的一念之间。
“长姐,阿萦真的从未想过私奔,阿萦只想再见一面爹爹,求他明日不要逼阿萦嫁给曹大人!”
阿萦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长姐救阿萦一次,您的大恩大德,阿萦永世难忘!阿萦愿意做牛做马服侍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