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朝屋里瞅了一眼,看到二婶伸着一双筷子要夹那盘鱼,二叔将鱼端起来往怀里一藏,另一只手上端着一盏酒。
“好吃懒做的东西,没点家教,吃的是你的肉吗?是谁把你抬进门的?死皮赖脸地要到我屋里来!叫谁滚出去?这是我夏家的屋,要滚,也是你滚!”
刘满枝嗓门大,嚷嚷起来,满村的人都听得见。
夏清瘪了瘪嘴,快步朝家里走去。
父亲坐在椅子上喝水,母亲卢秋菊正捧着他的那只伤脚在看,“伤成这样,亏你还在田里踩,你真是,长一身狗肉吗?”
看到母亲,夏清有点迈不动步子了。
后来,夏清无数次忏悔,她不该误解母亲偏心,不该避开母亲的讨好和亲近,不该因记恨母亲而在长大后从不在家过夜,任母亲怎么留都不肯松口。
而当初,一天到晚在她耳边洗脑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隔壁的这些亲人们。
“哎呦,又不疼,就伤得骇人。吃饭吧,肚子饿了!”夏崇平看到女儿过来,连忙缩回了脚。
没有流血了,泥土和砂石把伤口堵住了。
卢秋菊也拿丈夫没办法,一扭头,看到大女儿,见她眼里含着泪,忙问,“怎么了?没被牛拱到吧?”
她说完,拍拍打打女儿身上,见没什么异状,方才放下心来。
“妈,我没事!”夏清不动声色地朝母亲身上靠去。
“你奶是不是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她说什么,喜欢听就听两句,不喜欢就不听,不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