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清只有八岁,她接过了牛绳。
夏崇平抬起脚后跟让女儿看了一眼,“田里不知道是谁丢了个破瓶子,一脚踩下去,把我脚割了个口子。”
夏清一眼就看到父亲脚后跟上的肉翻起来,他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多少泥土沙子灌进了伤口,但他不管不顾,血汩汩往外流,他也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走的每一步都沉稳如常。
夏清习惯性地勾连芥子,才发现,芥子里空空如也。她转世而来,在异界攒了一芥子的宝器,一件都没有跟来,要不然,随便一枚丹药,就能让父亲的脚完好如初。
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夏清跟在父亲的身后,父亲抬脚的时候,她凝神于眼,发现父亲的脚后跟上,一个二十厘米见长的伤口,再差一点就能见骨了,脏污沿着血管经脉,朝里灌进,血肉正在变质。
这得有多疼?
“爸,疼不疼?”夏清哽咽着问。
“疼什么?不疼!”夏崇平说得云淡风轻。
嘟嘟嘟!
身后,惊天动地的声音传来,把牛惊到了,夏清连忙牵着牛往路边让,看到一辆二八拖拉机冒着烟气开过来。
拖拉机后面没有装拖厢,拉着一架铁耙,座椅上高高坐着夏清的二叔夏同平,和夏崇平一样,刚刚从田里回来,只不过一个是人耕田,一个是坐在机器上操作。
“哥,让一下!”
夏崇平侧身让过,夏同平开着拖拉机从他旁边经过。
夏清记得,这辆拖拉机是她祖母刘满枝给二叔买的,八八年的时候,一辆拖拉机要三千多块钱,可以用来做一栋三间一层的水泥板平房。而此时,夏清一家还住在四面漏风屋顶漏雨的土坯屋里。
“回来了?去吃饭吧,妈把你的饭留在桌上,煎了两条鱼供你喝酒,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