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乌发只用一根带低低束着, 大氅之下,是极单薄的素衣。帐外风声不止, 兰芙蕖将他带入帐,扶到床边坐下。
“我给你擦药。”
“欸——”
不等沈蹊拒绝。
兰芙蕖“唰”地一声, 扯下对方的外袍。
沈蹊有些无奈,将她的手按住:“不必, 我自己来。”
男人手指修长, 泛着些凉意, 像是一块冷玉。
兰芙蕖知道, 沈蹊是害怕自己的伤会吓到她。
少女轻轻推了推他的手, 道:“无妨。蹊哥哥,我给你涂。”
后背有些伤他也难自己涂抹上药。
沈蹊终于没拦她。
兰芙蕖并膝坐在床边, 手指解开他的衣带, 揭开他的衣裳。
少女葱白的手指置在对方腰间。
她能感觉出来, 沈蹊的呼吸明显重了一重。
有绯意漫上面颊, 叫兰芙蕖轻轻咬了下唇瓣, 绵软的布料坠下来, 她挖了一块药膏。
面前,男人后背有被灼烧的痕迹, 洇红一片。
看得兰芙蕖既心疼, 又心悸。
“蹊哥哥, 我给你上药了。我不怎么知轻重,若是你疼了,就跟我说一声。”
“嗯。”
男人声音里有沉沉的鼻息,于沉寂的夜色间氤氲开来。兰芙蕖手指探上他后背,对方肌肤很烫,触及生痕。
药膏冰冰凉凉。
兰芙蕖垂下眼睫,手指微抖,耐心地轻抚着他后背的伤疤。
不止是烫伤。
不止是这几天那新鲜的烫痕,沈蹊背上,还有许多旧伤疤。有的还刚刚结痂,有的已在岁月的冲洗下褪了些颜色。却无一例外地让她心口微钝,一颗心就这般柔软地塌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