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安氏潸然泪下,她看着眼前生得跟个玉人似的女儿,知晓她定受了百般磨难、有满腹委屈。但在她面前,女儿通常都是将委屈一个人往肚子里面咽,只报喜,不报忧。
甚至在受了那般厄难后,想的还是如何去哄她高兴。
安氏收回神思,朝女儿身后望去。
从她一进门,沈蹊便站在那里,身形颀长,遮挡住门外灼灼的烈日。他未披氅衣,只着了一袭干净落拓的紫衫,腰间别着宝剑,气质矜贵出尘。
母女相叙,沈蹊没有走进屋打扰她们,可当男子听到那声“高兴”时,眉头却轻微蹙了蹙。他抿着唇线,神色极淡,眸底却闪过几分心疼之色。
兰芙蕖正跟姨娘说着,往后日子该怎么过。
柳氏已倒,朝廷会派新的使者校尉前来驻守驻谷关。
也不知这位新上任的官员,脾性如何,会不会再刁难她们。
有女使端着热汤,欲朝这边走来。
沈蹊伸手拦住那人,将汤碗接过,“你下去罢。”
他提了提衣摆,迈过门槛,端碗走过来。
姨娘见状,要给他行礼。
沈蹊止住她,将汤碗递到兰芙蕖手上,站在床边,温声道:“伯母,三姑娘,我已经买下了你们连同二姑娘的身契,如若伯母不想留在驻谷关,我在清凤城置办了一处私宅,可供伯母居住。”
“清凤城离北疆极近,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不到半日我便可从北疆赶来。”
此话听得安姨娘一愣,兰芙蕖也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