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轻叩门, 声音带了几分畏惧,试探问道:
“官爷, 药煎好了,可是要送进来?”
沈蹊沉下声:“放门口。”
对方赶忙应是, 逃难般匆匆离去了。
沈蹊转过头, 一手接住少女棉花似的身子, 一手从屏风上取过狐裘。行云流水之间, 兰芙蕖的身形已被裹得严实。他掖了掖她颌下的衣领, 继而打横抱着她,朝榻边走。
衣摆滴着水珠, 迤逦了一地, 月色撒上去, 地面上闪着粼粼碎光。
一层纱, 两道雾。
他指尖泛着青白色, 抬起一帘帷帐。
就在方放下她、欲转身的前一瞬, 衣袖忽然被人轻轻一扯。
她细软的手指揪住那一方衣袖,指尖微粉, 煞是可爱。
沈蹊眉眼轻垂, 扯了扯袖子。
兰芙蕖不松。
似乎在挽留他。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蹲下身,一点点去拨她的手指。
“小芙蕖,我去取药,不丢下你。”
她这才稍稍松了手。
她的手指很软,很细,手腕很白,无力地垂在榻边,轻纱缭绕,月色垂落。
她的肌肤,好似凝着莹白的雪。
取回来药,沈蹊端坐在床边,一勺勺喂她。
她的嘴很小,樱桃似的,又红又软。
勺子压下去,留下一点汤渍,和一个浅浅的印儿。
起初她还不肯张口,似乎嫌苦。喝多少,就吐多少出来。
只用小拇指勾着他的手,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