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十分严肃,听得兰芙蕖心头一阵颤栗。
都说北疆军队里面的刑罚严厉而残酷,特别是对待战俘的手段,让大理寺都望尘莫及。
兰芙蕖刚想替他反驳两句,脑海中忽然闪过月下玉梅前那一双冷冽的乌眸。
沈蹊没有发现她。
如若是被他发现了。
他会像二姐说的那样,报复她吗?
将兰家当年对他做的种种,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她的脑海里,竟也浮现出沈蹊手执军鞭、一脸冷漠的模样了。
当天晚上,兰芙蕖做了一个很冗杂的梦。
她梦见自己被沈惊游发现,似乎是某种报复,对方将她带回了北疆。
黄沙漠漠,铁器铮铮。
男子握着缰绳,高昂坐于马上,垂下一双眼,漠然地望向她。
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被带入审讯战俘的刑室。
周遭是阴涔涔的寒气,壁灯昏暗不明,让她依稀能辨认出刑室内的铁具。
手铐脚链、圈绳套锁,皮鞭火盆……各式各样的刑器在灯火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冷光。
只看一眼,她的腿就软了。
男人披着雪色的狐氅,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排排刑具之前。他腰间长剑已卸,手里把玩着一根军鞭。
玄黑色的军鞭,看上去很有力量和韧性,无论在人身上哪里抽上一鞭子,都会鲜血淋漓。
兰芙蕖站在刑室角落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看沈蹊修长的手指轻拂过铁架上的一排排器具,他似乎在思考,哪一件物具更适合她。
半晌,他举着一双手铐,从暗处走来。
“沈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