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宫里,说真话的少。
唯有这些刚录用的贡生,还有几分赤忱。
小皇帝侧过头,问梁洪:“梁公公,考生叫什么?”
梁公公道:“新科会元,林子葵。”
“林子葵,”小皇帝垂首望下去,“你所言可有依据,你可有冤屈要伸张?如何不公?”
“……有。”林子葵想起被斩头的徐阁老,据说被做成人彘,午门斩首的徐卓君,还有不知所踪的唐孟扬,被罢黜放逐的徐党……
这些人全都罪有应得。
可死了几个坏人,官僚就变好了么?
林子葵眉眼低垂,站的笔直:“学生有冤要伸。文泰四年会试,同窗举人苏州人士黄枞,当街吟诗被冤枉下狱,被歹人毒死在顺天府。同一年,失踪数十上百生员,至今未寻到踪迹。”
小皇帝一拍桌案:“何人如此大胆!”
“徐徽侄子,徐卓君。”
宇文煊的表情,当场就变了,视线不自觉地瞥向皇父。
皇父神色晦暗不明。
全天下都知晓,这幼帝乃是徐徽的外孙,太皇太后和摄政王,认为其才干得以担此大任,才宣旨让他坐上龙椅的。
如今邺朝真正的掌权者,还是摄政王萧复!
而林子葵居然在殿试当场,说中幼帝不敢再提、压在心底最想忘记的事。宇文煊不知该有多懊悔,问林子葵那句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