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这样叫他,因为说这样会把他和燕子的名字弄混。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心,一只僵硬的燕子一动不动地躺着。
“都是我的错,它听见我说害怕,就想陪在我身边,不肯去过冬……”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盖头下滑出,融入了燕子的羽毛。
萩原研二喉头一堵,莫名的酸涩之意让他说不出话,“不是你的错。”
似乎不属于他……又属于他的想法在心里浮现。
他说:“萩没有怪你。”
分不清楚是谁在说话。
“因为,这就是‘萩’的愿望啊。”
陪在你身边,就是最正确的死亡。
冻僵的燕子,在她手心如燃尽的灰,随着他的声音散成尘。
萩原研二走到她身边,半蹲了下去,代替燕子握住她的手,还没他巴掌大的小脸就藏在了这块看上去就无比昂贵的、大红色的绸缎布料下,即将如同被挑拣的货物,被送给买家。
他伸手揭开了红盖头,取下了她头上沉到压脖子的发冠。
瀑布似的长发如水墨倾泻而下,她轻颤了一下,颤巍巍地抬起头。
剥壳鸡蛋一般白净的小脸上挂着两弯如新月的细眉,像一颗眼泪的珠翠缀在深蹙的眉心前,黑白分明的眼清透如寒潭,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她微微抿起小巧的唇,淡色唇瓣上晕开的胭脂,在青年的注视中,慢慢染上了双颊。
去红妆,着素颜。
他心头一动。
“我要成亲了。”她低声说。
“我知道,”他眨了眨眼,露出了在警校时经常让教官头痛警惕的狡黠笑容,“我带你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