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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定是那家伙品行太坏,坏到肠子里去了,如果真的闹肚子也是做好事帮他清洗心肠了。”

“喂喂,一本正经这么说真的好吗?”我重新迈开脚步往家走去,双手揣在和服袖子里,“闹肚子也好决斗也好,眼前觉得看不惯的损友日后你就会觉得珍贵了,所以劝你要好好珍惜眼下的生活,不然以后一不小心走散了才后悔就晚了。”

跟在我身后的总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喂,那你呢?”

我转头看到他如同樱桃一般漂亮的红色眼眸里带着少许认真,直勾勾的看着我,“你有过吗,想要珍惜的同伴。”

当时时怎么回答的呢,正午的烈日明晃晃的,那么刺眼也不能让他执着的目光移开半分。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很难组织什么说谎的说辞,抿了抿嘴,我稍微抱歉的摊开了双手,然后不顾总悟的反对抓起他的手继续往家走去了。

真是抱歉呐,不是我想逃避,只不过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待到归家,进门我便看到屋里的方桌上留了两份饭菜,细心的都用盘子盖住了,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沉甸甸的。羁绊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会结下,到了要分离的时候……会变得不舍吧。带着总悟在院子里洗了手才在桌旁坐下的我端起还温热的米饭,有些呆愣,半晌才放进嘴里一口,米香四溢。

三叶啊,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生活一规律起来,时间就仿佛过的飞快,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在武州一待就是三个月,夏日的燥热渐渐随着蝉鸣消散在空气中,想要寻觅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见了许久。武州地处北方,气温降得快,不过九月的夜里就已经要披一件羽织才能不觉得凉。除了在道场打工,三叶也介绍我去他们常光顾的荞麦面店做做零工,稍微积攒了一些工钱的我购置了两三件衣物,因为不好意思一直赖在三叶家,就和近藤商量在道场的后面找了间原本储物的空屋稍作归置打扫住下了。白天很热闹的道场夜里静悄悄的,我靠在空旷的连廊上望着夜色发呆,偶尔拿起身边的酒盏小酌一口,等意识到身边有人的时候,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坐在不远处的土方,想了想开口打了招呼,“土方桑,有事吗?”

挠了挠头,土方没有立刻接话,目光落在我手上的酒盏上,我一愣抬手递过去,“要喝吗?”

“再怎么样也要有常识吧,哪有把自己喝过的酒给别的男人喝的?”如此嘟囔着,土方的目光转向别处。我听他这么说,便耸耸肩道,“那算了。”

话音截断在土方伸手的动作里,我看着他拿走我手里酒盏,转了个方向仰头喝下去,然后顿了顿看着我,表情有些无语,“喂喂,一本正经拿井水当酒喝,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我又没说是酒。”耸了耸肩,我又把手抄进袖子里,“再说了,大晚上不睡觉看到独斟独饮的女人就靠过来的你,才是没常识吧。”

“嘁,”被我怼了的土方有些不爽,但终归没有再说什么,空气又一次安静下来,我看着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萤火虫,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家伙应该也是没处去吧。三叶说过,土方也是不是本地人[13],比我早来半年,之前发生过什么他的嘴比我还严,近藤也没问出什么来,但看他是个勤奋的小伙,剑术也不错,姑且允许他在天然理心流呆着。后来日子久了慢慢熟悉起来,虽然少言寡语但很守规矩,所以渐渐接纳了他,同为外乡人,也难怪当初他没有扔下我不管。

本着不能让气氛太尴尬的想法,我重新尝试找话题,“喂,土方,你剑术很厉害吗?”

“笨蛋,这种事,”本来也在发呆的他回过神,给了我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吧。”

“真是不谦虚呐,”我转身从离得很近的储物室里拿出两根竹剑,抗在肩上站在他面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教教我如何?”

“……女人只需要学会微笑和斟酒就好了,”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看着我,感受到他的视线我会心一笑,“真不巧,原来在土方眼里我已经是个完美的女人了。”

被我揶揄却难得没有炸毛,土方伸手抓抓头发,平时锐利的眼神落在了别处,半天才嘟囔了一句,“嘁,真麻烦。”

然后他站起身来,从我手里拿走一根竹剑,双手握住微微屈膝,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力道十足。然后停下来用手里的竹剑敲在我肩膀上,“喂,不是要学吗,先学会怎么屈膝,低下去。”

“嗨,”我学着他的样子,将手里的竹剑高高举在头顶,然后被他一一敲打在腰上,腿上,膝盖窝,一番指正虽然姿势是对了,但为了维持姿势早就筋疲力尽,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软绵绵的,完全和他刚才的示范完全不是一个感觉。收起姿势的我低头看看手里的竹剑,又看看他,笑了,“哎呀,果然好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