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谷心莲咳了几声,苏安忙去拍她的背,又不敢过重,生怕把这瓷人给拍碎了。王蕙话中的讥讽尤为明显,他就算再迟钝,也能听得出里头的含义,由而维护起谷心莲:“小蕙姑娘,心莲她不会说谎的!没事的话,谁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呀?她这可是真受了伤!”

“她还是真心想留在我们医舍呢!”王蕙回怼,兀自出了门。王悠耳听得她这话里有内幕,眼神在梁、祝、谷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提裙也准备跟上去问问。这时王兰刚空了闲时出来,顺道也把谷心莲的症状一说,打算考王悠治疗方法。这就又给她添了点信息,正好佐证先前的猜测。

王悠顺畅地答出了方子,心情舒畅,临出门前才把目光投向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的荀巨伯。她可知道今儿他又跟着她姐姐上后山去了,有她姐姐在,倒是不晓得他又能遇到了什么危险。

后山能有什么?蛇呗。

二人休憩时,少在山中走,不晓得带雄黄的荀巨伯一不留神就得了毒蛇的青睐,特特赐印两孔。好在那蛇看着已经成年,控制着毒液的用量,荀巨伯的伤不算严重。加之王兰及时处理,只要再服几剂药把余毒清了,也就没有事了。

看情况,按以往的经验,荀巨伯应当是要被留医观察的。只要谷心莲能及时走,荀公子就又能多一个与兰姑娘独自相处的机会。想到这里,王悠不由得朝荀巨伯先道了声喜,她随后又转向谷心莲:“心莲姑娘,你的伤吐过血之后就无大碍了,等喝完汤,可以让苏安扶着你稍微走走,这样对你的呼吸会好一些。哦,英台、山伯,你们若是有事忙,也可以先走了,毕竟这里是医舍,挤了太多人容易影响病人休息。”

她朝梁祝向着荀兰二人的方向挤挤眼,祝英台立马会意。况且此事也正中她下怀,因而不待梁山伯把对谷心莲叮嘱的话说完,她就急切地拉了人出门。而当了小红娘的王悠,自然也是非常贴心地带走了马文才。

春华秋实,秋天到了,理应要结果了!

第十五章

问过王蕙,果然谷心莲有挟病留梁的嫌疑,不过到底相信梁山伯的定力,说过一阵,她们便把这事抛开了。王悠转而问起华敏的去向。

王蕙显得尤为兴奋,倘若不是不想见到褚闻之,她必定和华敏一道走了。“她啊,和花蝴蝶一起去找断剑案和藏针案的真凶了!”

“你们还把这叫成了‘案子’?而且还有两件!”王悠着实惊讶。后续听木蓝说起,她才知七夕晚上自己绣鞋里被扎了针的事,“也就是说,其实这两件事都是冲我来的,且并非巧合?”

“至少后一件不是。”华敏从杂房走出,取下了面巾又取下袖套,模样正经得好似刚从重症病房中走出。反观跟在她身后的褚二少,姿态随意得如同在逛自家的大街,懒懒散散,半点没有查案的样子。

“马文才呢?”华敏没有在意她们的目光,只管发问。她同褚二少的确有了些发现,不过最好是要在众人都在的时候才说,省得之后又要重复。否则不管到时是不是她开口,她都会觉得麻烦不已。

王悠晓得她的脾性,闻言答道:“他一会儿就来。我让他去厨房帮我要点吃的了,我们错过了午膳,怎么都要先垫一垫肚子才好。”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无足轻重的理由,更要紧的是,在回来之后,她觉得背部也传来阵阵疼痛,恐是先前拉伤了肌肉。她并不想马文才现下就知道此事,因而特意支开他,只想要王蕙或者华敏悄悄帮她治了。

华敏自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寻常。她挑了挑眉,冲王悠一抬下巴,便揽着肩要把人带进屋里:“你们只管在外间坐会儿,小蕙,你可以让二少帮你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你在院子里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木蓝……”

不用吩咐,木蓝就自动去端了水来。她家小姐爱洁,而华大夫也常强调伤口要保持洁净,因而很默契地,她去取了一盆凉水,又用小火炉烧了一铜壶热水,只等着二人再发号施令。

“你这丫头教得也挺好,”华敏拿了自己的医箱来,趁着王悠脱衣之际审视起她取出的药膏、药酒,“看来我不仅得向你讨教讨教御夫之术,还得问问看怎么调教丫鬟。”

王悠撩了头发着木蓝为自己擦身。华敏有意背对着她,叫她放松不少,因而笑起来也轻松得多:“相互探讨探讨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华姐姐你至少得先告诉我你要嫁个什么人,那个人又是什么个家世,这样我才好找准话头。”

“我要嫁的那个人,姓孟。”

华敏言之凿凿,真将王悠给吓了一跳,“他叫里见,是我在子虚乡的乌有村遇到的,人吧,马马虎虎,家境吧,应该也还算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