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在石室中蓦然回首,猛地扎进了白衣男人的怀抱里。
巫行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最近对自己颇为生疏的师妹为何在突然间会变得这么热情。盛无崖像个兔子似的在男人怀里钻了又钻,又伸出手去摸对方的脖子,结结巴巴道:“师……师兄,你脖子那里好了吗?”
“你——”巫行云的瞳孔豁然放大了。
盛无崖转头看了一眼恩师的牌位,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道:“咱们要不先出去吧……”
巫行云如坠云中,一手抱着牌位一手牵着师妹,恍恍惚惚神不守舍地离开了最后一个石室。
无量洞外不知从什么时候飘起了雨,洁白的茶花在细雨中被淋得湿漉漉的,看起来狼狈又缠绵。盛无崖和巫行云并肩站在洞口,只觉得自家师兄烫得跟个火炭似的。
“师妹……你,你想起来了?”男人这样问道,声音又软又湿。
“嗯……”盛无崖点点头:“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巫行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白衣女郎搂进了怀中。男人一寸一寸地收紧手臂上的力道,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他很想说一句“不久,我没有等很久”,可他师妹的身体太暖,暖得他的喉咙火烧火燎地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盛无崖如今的身体已经和以往大不一样了,这点不一样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得到。女郎如今既能看到无法更改的过去,又能看到一点飘忽不定的未来,她能看到所有的“因”和“果”,看到自己的命线和巫行云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她本应该在那一年死去的,可她的师兄在最后一刻将毕生功力不要钱似的输给了她。她的灵魂已经远离了躯体,可她的躯体却因为那些功力而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生机。这个世界的那个存在,盛无崖如今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个存在给了处在非生非死状态的她一个机会,又或者说,盛无崖终于在师兄的帮助下触及到了北冥神功真正的尽头,拥有了渡劫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