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乐山不希望她下去,不希望她看见自己死去的模样。
盛无崖武功练高后,眼力也跟着水涨船高,能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看见贾乐山从容赴死,看见他狠狠地砸在湖面上,激起了一点比针尖还小的水花。那人果然不想让她目睹自己最后的样子,身体竟然没有浮在湖面上,而是硬生生地沉入了水底,无声无息。
金阳挂在万里无云的碧空之中,昆仑山的雪峰延绵不尽,在高处扬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雾。玛雍措一如既往地平静,看不到任何人来人去的痕迹,只剩下鹰嘴口的瀑布声威赫赫,磅礴如昨。
盛无崖在鹰嘴口不分白天黑夜地站了七天。七天后,女郎最后一次向大佬告别,转身朝八部天龙走去。
这之后,女郎呆在大光明境哪儿也没去,坐等枯竹和孤松带着伪牌回来交差。枯竹和孤松花了一整个春天才将流落到江湖上的伪牌回收干净,将宝藏和心法的后续处理妥善。
初夏,女郎站在岁寒三友曾经住过的小天龙洞前,淡淡道:“罗刹牌之事已了,你二人自此当长居大光明境,终身不可下山。”
枯竹和孤松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盛无崖走之前,最后回望了两人一眼。枯竹和孤松被这一眼吓得呼吸都凝住了,胸膛那里好半晌都没有起伏。
离开昆仑山后,盛无崖沿着阿端卫东行,横穿了曲先卫的一整片沙漠。阿端卫和曲先卫同属罕东卫,罕东卫囊括了后世的和田全境,最东边一直延伸到了青海湖畔,和西宁卫近在咫尺。
夏至,女郎在青海湖边遇见了一个老熟人。那人当时刚押完一趟镖,风尘仆仆,正马不停蹄地东向而去,生怕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