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一年,位于南美洲北部的苏里南成为了“神眷西班牙”的殖民地。九月,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在古勒山击败了海西女真的九部联军,从此“各部环满洲而居者,皆为削平”。(注1)
上元佳节过去后,重新回到冯家湾的少年总是若有所思,心绪不宁。
正月十七,秦岭下的这个小山村迎来了第一场雨。盛无崖从卧室里翻出一个木盒子,走到檐廊下对少年招了招手,喊道:“小荆,来,给你看个东西。”
彼时,荆无命正抱着自己的铁剑在地坪上发呆。似有若无的春雨沾衣不湿,在少年的睫毛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珠,看起来雾蒙蒙的,珊珊可爱。
听到女郎的呼唤,少年立马应声而去。盛无崖在地板上跪坐下来,微笑道:“你自己打开盒子瞧瞧。”
荆无命把铁剑挂到腰间,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木匣的盖子。匣中别无它物,只有一套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金黄色短衫。短衫明显被修补过,原本被刀剑割破的缺损均已补齐,连针脚都看不见。
少年猛然抬头,嘴角抿得紧紧的,神色一变再变。许久,荆无命垂下了湿漉漉的头颅,艰难道:“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女郎叹了口气,拍了拍那人发梢上的水珠,答道:“以前不知道,说书先生的段子听多了,也就知道了。”
“你——你是不是要赶我走?”少年再次抬起头,目光异常凌厉,声调不稳,语带呜咽。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盛无崖无奈道:“我只是见你有些因果未了,这才特地翻出了这件衣衫。”
听了这话,少年雾蒙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再不复方才的沮丧,看着女郎一眨不眨。
盛无崖拍了拍木匣内的短衫,中二道:“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由来万夫勇,挟此生雄风。去吧,你手中有剑,行事不可犹豫,有什么因果一剑了之便是。”(注2)
荆无命闻言,猛地把女郎搂入怀中,将自己的脸颊深深地埋进了对方的脖颈。
盛无崖任由少年搂着,一边给对方顺毛一边叮嘱道:“此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