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朝鲜国王你听着,老子要一鼓作气打下明朝的四百个州!识相的赶紧在老子大军登陆时带人过来做向导,老子今日借道入明是看得起你!

朝鲜国王李昖表示:艹,这不能忍,打吧!结果就因为“民不知兵二百余年”,在两个月内把全境国土都打没了。

……

与此同时,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爱新觉罗·皇太极在这一年的十月二十五日生于费阿拉城。十四年后,小字黄来儿的李自成在陕西米脂县出生,于冥冥中揭开了乱世的序幕。

陕北有句名谚,说的是“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意思是米脂出美人,比如貂蝉;绥德出猛将,比如韩世忠。盛无崖在故乡念大学时,有个室友就是从米脂县来的,那白皙的皮肤、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当真是名不虚传。盛无崖和另外两个姑娘天天被米脂县出身的室友迷得颠三倒四,以至于时不时都要讨论一下那里的妹子是不是有异族血统啊?咱们什么时候结伴去绥德县勾搭汉子啊?

结果直到毕业,这项计划也没能实现。

眼下,无论是朝鲜半岛的战事,还是费阿拉城和米脂县的新生,这一切离秦岭下的那个小山村都很遥远。盛无崖渡过了一个不算炎热的夏天,荆无命在发现小腹有点不对头后疯狂练剑,冯家湾的妇人们天天在弯弯河里洗澡,冯招弟和冯盼弟认的字也越来越多了。

七月,棘大夫家的李子正式成熟,盛无崖吃一点摘一点,来不及吃掉到地上的果子则捡起来制成果酱、晒成果干。她还泡了一罐李子酒,打算入冬后喝。天气转凉后,斑鸠叶的季节彻底结束,盛无崖菜田里的莴笋也到了可以收第二茬的时候。山里的野藤椒全部长成,板栗倒还是嫩嫩的,吃起来脆嫩多汁,十分清甜。

立秋后的第三天,盛无崖开始着手种植秋白菜,为过冬做准备。大山里跟茶树菇长得很像的假蜜环菌迎来了最后一波爆发,棘大夫带着荆无命进山薅了好多,晒干后统统存到了地窖里。

八月初,女郎收获了一大堆夏萝卜,她吃不完,便全部切丝做成了萝卜干。八月上旬,冯家湾的水稻进入了收割的季节,再加上中秋节逐渐临近,村里先前去矿场做工的年轻人陆续回乡,打算和家人一块儿收谷子过节。

当然,冯家湾也不是所有的青壮年劳动力都回村了,譬如冯招弟姐妹俩的父亲,那人就没有回来。李三娘找到一些熟识的亲戚到处打听丈夫的情况,那些人也不甚清楚,只说她男人好像是为了多赚点钱,这才留在了外面。

盛无崖知道了这事儿,便和荆无命商量道:“小荆,我们去给李嫂子帮帮忙怎么样?”

女郎所谓的“帮忙”,就是帮着打谷子。在这样一个缺乏农用机械的年代,打谷子是一件非常累人的活儿。冯家湾的村民一般都是亲戚间互相帮忙、分工合作,老人和小孩在最前面用镰刀割,女人在后面抱着成把成把的稻穗人工脱粒,男人则负责移动那个脱粒的木仓,并将脱完粒的谷子一筐一筐地背回去。

立秋后,太阳的热量就日渐不足了,秋雨随时会来。打谷子是个与天争时的活儿,但凡出现什么耽误,谷子要么烂在田里,要么烂在仓里,一年白干。

冯家湾用来脱粒的木仓,是一种长宽各一米六左右的方形大木仓,立起来不比人低,搬运的时候极其不便,全靠人力硬抗硬抬。冯家湾的耕地都是在山里硬辟出来的梯田,没什么好走的路,且不说这种木仓没有轮子,就算有,也根本用不了。

因此,若是谁家的男人没有回来,他家的女人和小孩儿就要吃大苦了。这就是盛无崖想给李三娘帮忙的原因。

荆无命对于女郎的安排一向无有不应,他甚至连“帮忙的内容”都没有问。李三娘知晓了棘大夫的打算,眼眶一红,差点没有当场哭出来。

农村打谷子,一般都是邻里间互相合作,一家出一个男丁,十来个人通力合作,才能在一日之内收完一户的谷子。如此轮流下去,今天收你家,明天割他家,方可保证整个村子的稻谷能在一个月内收完。

李三娘因自家男人没有回来的缘故,在别人需要时出不了男丁,等到自己收谷子了,自然也请不来人。至于李三娘自己,她倒是可以把自己当男人使,可别人会觉得吃亏压根不认。李三娘虽然在村里的妇人间有点薄望,但这个时候完全指望不上。一来,那些女眷肯定得紧着自家的农活儿,不会第一时间来她这里帮忙;二来,那些妇人也不见得能说动自家男人,在李三娘一家出不了男丁的情况下额外辛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