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使这样尴尬的事情重演,盛无崖计算好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一个小巧的容器去让江枫的义兄小解。每当这个时候,燕南天都羞愤欲死,因为他除了舌头哪里也不能动,就算自己能排泄,也总得有个人给他解开裤带把那东西掏出来放到容器里吧……

所以说,护工真是份伟大的工作。上上辈子时,盛无崖可是听说同楼层里的一位高薪护工,在老人被痰卡住眼看就要窒息时,二话不说就俯下身用嘴给对方吸了出来。

而那位老人的亲生子女,只是在旁边看着。

当然,这样的护工可遇不可求就是啦。薪酬高且不论,就算有的子女和父母感情深厚,愿意花大价钱,想请也不一定立马就能请得到。总之,先排队吧,前面还有一大波人等着呢。

与此同时,生病受伤的人,也通常会失去自己的尊严。她很理解燕南天的心情,因此在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掏了个布带子把那人的眼睛蒙了起来。

三天后,盛无崖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给自己和燕南天乔装妥当后就离开了剑湖谷底。她是抱着燕南天直接用轻功飞出深谷的,这位剑客见了她的身手,眼中一亮,赞道:“好功夫!想不到小妹如今的轻功已经这么好了!”

“还好还好。”盛无崖飞速地穿过密林,来到无量山山脚,把这位浓眉大眼的直男塞进了提前备好的马车里。马车依旧不大,一半空间是行李,另一半空间只允许燕南天盘膝蜗在里面。盛无崖戴上草帽坐在车头,长鞭轻轻一扬,就此踏上了新的旅程。

北去甘肃的路上,这两人交谈了很多。燕南天先是细细地问了江枫这么多年来的经历,盛无崖一五一十地答了。听到移花宫的大宫主竟然折断了义妹的七星磐龙剑,燕南天须发皆张,怒道:“小妹,你等我,等我复原了,一定去给你报仇!”

“多谢兄长的好意。”盛无崖指了指绑在背上的画轴:“我后来重新铸了一把剑,可以自己去找邀月的麻烦了。”

燕南天愣了愣,恍然想到,是了,他小妹如今的功夫已经今非昔比了,或许真的不需要他再帮忙了。高大的汉子消沉下来,又问:“也是小妹把我从恶人谷里带出来的么?”

“是啊。”赶车的盛无崖点头,接着说起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觉察到身后人莫名生出的沮丧,她在最后关头话锋一转,说道:“只是移花宫有两位宫主,以一敌二确实有些吃力,恐怕到时候还得要兄长帮忙掠阵。”

“没问题!”燕南天瞬间就精神了起来:“你等着,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聊完了盛无崖的过往,她又问起了燕南天的经历:“兄长,你当年赶去那条古道时,可有看见两个婴儿?那是一胎同胞的两个男孩儿……”

“婴儿?”燕南天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了妹夫的尸首……那是小妹的孩子?”

“是的。”盛无崖点头:“那是江枫和花月奴的孩子。我后来身陷移花宫,始终没有他们的下落……”

燕南天深深地皱起了眉,使劲儿回忆当年看到的场景,有破碎的马车,有花月奴的尸体,有满地的血迹,还有天上盘旋的苍鹰……

苍鹰!还不止一只……想到这里,燕南天面色一白,有了不好的猜测。幸亏他的义妹在前面赶车,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他舔了舔嘴,干巴巴道:“小妹放心,两位外甥吉人自有天相,现在肯定不知道在哪里活得好好的呢!等兄长好了,就去帮你寻他们……”

“我燕南天对天发誓,会上天入地找出两个外甥,一定叫你们母子团聚!”浓眉大眼的男人郑重而坚定地说道。

听了这话,盛无崖微笑起来,感慨道:“有大哥出手,枫娘一定会放心了。”

“另外还有一事。”她顿了顿,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是谁告诉大哥,江琴逃去恶人谷的?”

“怎么了?”燕南天皱眉:“难道我被骗了?那小兔崽子不在恶人谷?”

“确实不在。”盛无崖说道:“我已反复确认过了……当年欺骗大哥的是谁?”

“可恶!可恶!”燕南天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怒道:“骗我的是十二星相里的猴子,献果神君金猿星!”

燕南天将当年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原来,那年他接到江枫的求救信后,曾在离惨剧发生很近地方,被黄河两岸三大镖局的总镖头沈轻虹拦过路。这位“飞花漫天、落地无声”的总镖头是来找他求救的,因为他负责押运的一批珍宝被十二星相的人看上了。这些杀人越货的大盗还提前送来了星辰贴,署名是:黑面、司晨、献果、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