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自己与前夫。
她淡定地打了招呼,年轻的铃木凪纱很快就回应了她,而前夫一脸严肃不知道是在思考宇宙还是人生终极命题。
姚悦很熟悉这个表情,铃木统一郎一定是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年轻的自己也很快发现了,迎上他冰冷的视线,挽上他的手,又对着笑,接住了爱人的情绪。
姚悦想:看起来好累。
她冷冷地睹了两人一眼,掏出钥匙开门进屋,门大敞开着。
铃木统一郎见状,冷酷的表情融化了,“每个世界的凪纱都是一样的呢。”
“欸,为什么?”铃木凪纱问。
“心软的程度。”他反客为主牵着铃木凪纱的手进入房屋。
姚悦把客人扔在客厅,她独自呆在二楼房间内。
她凝视天花板思考着。
铃木凪纱问:“你害怕吗?现在的你是异乡人了。”
铃木统一郎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区别。”
她心里很难过,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即使他失败了……但还不够。”姚悦想,究竟不够在哪里,她也说不清。
隔阂只是藏起来了。
铃木统一郎仿佛一直站在敞开的门前,他的“理想”使他跨了出去,背对着她与铃木将。
一扇通向自我毁灭的门。
被影山茂夫打败的事实使铃木统一郎意识到行错了方向,可他也只是再去寻找其他的方向独自前进。
“哦,你现在的兴趣是观察同为特殊监狱的狱友,那有什么发现吗?”她在玻璃对面说。
被监视着的人说:“人是联系在一起的。”
她问:“怎么联系呢?”
他说不出话来,似乎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头顶灯光让面目的迷茫无从隐匿。
她指节轻点桌面,有些生气地提醒道:“人需要着别人。”
就像他曾经激烈地需要她的爱一样,她同铃木将也需要着他。
世界打压着人们的感受,不断不断地让所有人心灰意冷,无论是感情、理想还是生活。所有人都需要在爱里喘口气。
铃木统一郎茫然重复道:“需要——什么?”
她翻白眼,“当我没说,你继续在监狱里当思考者吧。”
“哦。”他说。
厚重玻璃后的男人看起来很可怜。
姚悦想,在失败的道路上,只有先回头才能找到最初的原点。
不管是她还是铃木凪纱都不需要他作出“觉悟”,不需要他一直独自承受压力和痛苦,不需要一个很了不起的“伟大”丈夫。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铃木统一郎因为做错事而被惩罚,因为太了解对方了,总是能找出无数的理由为其行为进行体谅和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