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絮絮叨叨说道:“你这回回来了,也该安定下来了。”
“嗯,说的不错。”林宣汐说道,只不过不是安定在上海,而是南京。
顾母只觉得大女儿几个月的时间未见,比以前越发陌生了,“你也该找个正经工作了。”
顾家老太太此时说道:“多大的人了,也该找个正经的工作,先前一直待在家里吃白食,前段时间又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哪里有女孩子家家的样子。”
林宣汐今夜里懒得和顾家的老太太发生争执,总归明日里便要离开了,何必多生事端。
顾家老太太有一段时间在林宣汐这里受了气,今日里见着林宣汐不吭一声,口中更是数落着林宣汐,“你看你二妹也订了婚,今日里见着了祝先生,才知道阿宝不能来是因为怀了孕,你呢?自己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不找男人也就算了,还在家里好吃懒做,把手头里的一丁点的钱看得比什么都重。”
顾家老太太的话很难听,顾母生怕林宣汐又和顾家老太太生了冲突,在老太太的耳边一直说道:“妈,算了,曼璐也是心里苦。”
“她心里苦我知不知道,”顾家老太太见着林宣汐不说话,气焰越发嚣张,“我才是心里苦啊,我们顾家出了这样的人,给我们顾家门楣抹黑啊,她今天还好意思来,瞧着亲家母脸色黑成什么样子,之后让曼桢去南京,也肯定是这个不孝女拖累的。”
顾家老太太拍着大腿,干嚎着说道,林宣汐想着指不定这顾家老太太今个儿高兴,在晚宴上贪杯,才会如此失态,要知道顾家老太太虽然心里这样想,从来不会在公开的场合这般说话,反正丢得也不是自己的人,明日里就离开了,也懒得去堵顾家老太太的嘴。
林宣汐回到了屋子里,屋子上的家具蒙上了薄薄的灰尘,顾母说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也没有收拾,你简单擦一下,等会把柜子里的被子抱出来,凑合一晚上,等到明天再到处擦擦吧。”
“好。我知道了。”林宣汐说道。
等到顾母离开了房门之后,林宣汐并没有去擦拭床板,而是用湿抹布擦了梳妆台和凳子,从黑色的小手包之中拿出了钢笔和信纸,等到留下书信了之后她就离开。
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停停写写,写明了自己会离开,今后无论家里发生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回来,房子就留给他们了,安心住着就是,她不会改名字,若是她们愿意,对外说顾曼璐这个人死了也好,免得总觉得自己影响了她们。
写完了信件,完成了此行的最大目的,铺好了床上,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清早便悄然离开了顾家,巷子里遇到了熟识的人了,也不过是点点头,一笑而过。
顾母来敲房门的时候,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她心中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喊道:“顾曼璐。”
房间里静悄悄的无人答应,顾母把房门完全推开就见着了房间里的被褥被卷的整整齐齐,梳妆台上放了张信纸,信纸里的字迹工整,漂亮的让顾母几乎不敢相信里面的内容。拿着信跌跌撞撞到了房间的窗户,此时太阳已经高升,哪里还有林宣汐的影子。
她失去了她的大女儿。
顾家的老太太听了顾母给她念得信,破口大骂说道:“死丫头走了也不知道给两个弟弟留些钱,前些日子打听出来那香满园根本给她了不少钱!”
顾母猛地站了起来,“别说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