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师本以为,六绛浮生能够做出这等囚禁py,这是因为被刺激狠了黑化,按照折子戏内的常规走向,他这是打算一边囚禁着她一边发泄心底的仇恨,立志跟她自此不再走心只走肾。
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
可是……她一醒来,却发现他不见了。
她独自一人待在这落地有声的塔锋宫殿内,光映琉璃地面生辉,但这种安静而开阔的地界,却连轻轻的呼吸动作,都有回音。
她转过脸,看向塔外,它犹天一柱,直插云霄,外面飘来一缕缕缥缈的雾气,似隐似现,可望而不可及。
她失神片刻,便收回了视线,举起双腕,纤白的指尖握上一条手腕处套着的索链。
力劲一扯,它却纹丝不动。
她的力量还有余存,但她却挣不断这条看起来挺脆生的锁链。
这是什么材质,竟韧中带钢。
这么细长的一条,竟比之虚空门暗室用来囚锢魔族的那条腕粗的铁索还要强韧许多?
她抬眸,视线在囚禁她的笼子上凝神观察片刻。
笼子外面贴的那些“明符”又是什么功效?
她能够感受得到,这将笼子贴满的每一张符上都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玄奥之力,它有着超脱普通符咒的五行之力,绝非一般人能够懂得的符纹规律。
所以,这些明符又是谁制作的?
顾君师根据锁链局限的范围,根本走不到笼子的边缘,所以她也碰不到那些“明符”。
——
与顾君师所待的光明圣殿相比,另一头极为幽深的地底宫殿之内,暗红色的岩浆滚滚而淌过沟壑炎海,烧得四周围的岱黑岩石通红。
在正中央的一块被同样烧得肉炙可焦的火石之上,却低喘蜷缩着一团身影,他在这一片炙热的火海之中仍旧冷得直发抖。
他眉睫覆盖着一层薄白的冰霜,唇色惨白,双眸阖紧,牙关也止不住地咯吱磕碰着。
哪怕身处严暑他仍旧身坠寒冬。
“原、原来,真的这么冷啊……”
六绛浮生想不通,明明这么难受,可她为什么……却可以装得那样若无其事?
她痛,不告诉他。
她冷,亦不告诉他。
他如果不问,她从不会主动跟他说这些,有时候他在想,他在她心目中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