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耕之本,在于趣时、和土、务粪泽、早锄、早获。
春冻解,地气始通,土一和解。
夏至,天气始暑,阴气始盛,土复解。
夏至后九十日,昼夜分,天地气和。
以此时耕田,一而当五,名曰膏泽,皆得时功!
反之:春气未通,则土历适不保泽,终岁不宜稼……秋无雨而耕,绝土气,土坚,名曰腊田,及盛冬耕,泄阴气,土枯燥,名曰脯田。
脯田和腊田,皆伤田!」
黑娃听得一头雾水,虽然这些掉书袋的话,他听得不是很明白,非常上头,但是不难听出,这个糟老头子就觉得不合时宜,不乐意种了呗。
「大司农,依你之见,哪怕如今顺应天时地利,奈何有蝗虫!所有付出可能都将无所获,您又有何法可解眼前之困呐?」
「这,这,天时不可违啊!」
「大司农,顺应天时,农人因虫灾无所收,时移世易,我们也不过是在有限的土地里做一次试验。
成了,司农您为百姓的饭碗加了一道保障,若不成,也不过损失一些稻种,费些农时罢了。」
「可,自古以来,也没人这样做过,伤了农田却无所出,算谁的?」
黑娃都快被这老头子给气得自闭了,他也不客气了:
「大司农您要这么说的话,那干脆换旁人来做大司农好了,反正,横竖不需要您来担干系!
您这是啥责任都不愿意担啊?正所谓,在其职,谋其位,尽其力,担其责!
若人人做事之前,都找好人来兜底,那兜底之人又当作何?是年俸让其领,还是官位让其坐?」
「你,你,竖子无礼!」伍四翁做大司农这么多年,三代帝王可都没谁对他这么不客气过,眼下居然一个没有实差的伯爷都能指着他骂,一时之间,差点没气出个好歹。
「朕看忠勤伯说得有理,大司农,既然你不愿意,那朕换人去做好了!」
「陛下,陛下,老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伍四翁连忙跪下磕头,吓得冷汗直下,他为了保住这大司农的职位,也算是兢兢业业半辈子了。可不能因为和忠勤伯争论了几句,就给撸了官儿呀,他的第五房小妾,生的儿子还不满三岁呢!
夏洪棣已经不想看见这尸位素餐的老头子了,让人给拉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