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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这样看着在下?”

“子敬先生生得不像文士,倒像武夫,你那胳膊粗细,快能跑马了,我见了便有些怕。”

诸葛亮看着她,有点发愣。

鲁肃也有点发愣,“怕什么?”

她实话实说:“怕你抄起琴来砸我,这琴看着挺贵。”

“乐陵侯如此说,”鲁肃指了指诸葛亮,“孔明先生之身量,也颇有英霸之气啊!”

“他不一样,”她摇摇头,“他那是下田躬耕练出来的,先生这臂膀,是挥剑开弓练出来的。”

鲁肃脸上轻柔的微笑被收敛起来了。

“乐陵侯好眼力。”他这么赞叹了一句。

孙权的手心有些汗,但他告诉自己,手心里的汗是不存在的。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在这样的境遇下没有什么不自然的。

就在陆廉和诸葛亮被鲁肃带走款待时,他也需要备起一场酒宴,用料精良,烹饪考究,酒也是吴地最好的琼浆。

一切都准备停当,不差分毫时,他等待的客人来了。

用“客人”来形容其实是不妥当的,因为来的人不是客,而是他的自己人。

孙贲、孙辅、孙静、孙瑜,他们都是孙权的叔伯兄弟,按照这个时代的礼法而论,是真正的一家人。

当他们走进来时,孙权并没有矜持地坐在上首处,而是已经等在门口,恭谦又亲热地以家礼见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对他的态度也很放松自然,“哎呀,仲谋,这几日又清减了!”

“外有强敌,内有骄兵,”孙权叹了一口气,“小子又如此年幼,自然忧虑而不能成眠啊。”

孙贲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仲谋,你一个人怎么担负得起这样的重担?不要紧,还有我们在啊!”

“我弟何须如此畏怯?”孙瑜也嚷了起来,“咱们齐心协力,难道会让那群武夫欺了你去!”

“就是!就是!”

有婢女上了一轮酒。

孙权握着酒爵,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的族亲们,“父兄弃世,小子才疏学浅,不能担起这幅重任,累及从父与兄长,小子于心何安哪!”

他噙着热泪喝下了那爵酒,他的族亲们也跟着喝了下去。

一爵美酒喝下去,他们可聊的事情就多了。

他们骂袁绍死的早,骂刘备死的晚,骂这俩人要是能多打个几年,江东厉兵秣马,又是一番新气象不说,他们还能腾出手来去打庐江,打黄祖,他们要荆州,他们还要沿江而上,把刘璋也痛打一顿!

“若我兄尚在——”孙贲也叹了一口气,“安能受陆廉小儿胁迫!”

既然提起父亲,孙权连忙举起酒爵,“父亲虽不在了,咱们齐心协力,亦能保江东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