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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中军两翼挡住骑兵!”他大声喊道,“后军上前!”

至于他自己,他必须也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但这已经是第三个命令了。

中军在骑兵突然冲出的十几秒内无法改变阵型,挡住这些高速冲刺的庞然大物,后军也是同理。

他本应该直接下令,让自己身前这百余亲兵举盾结阵的!但那匹黑马就那样冲了过来,踩过荒草,踩过土路,踩过战场上的鲜血,顷刻便到了眼前!

战马猛然嘶鸣时,颜良已经完全意识到他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

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呼,以及绝望的惨叫,但颜良已经听不到了。

那漫过河堤的黑色巨浪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如同肆虐的黄河一般,席卷过了他的口鼻,他的头顶,他的心志。透过重重浑浊的洪水,他唯一能看清楚的,只有那柄马槊上的寒光。

这位名震河北的勇将,袁本初最为信任的将军被冲过来的马槊刺中后,连一声也没有发出。

他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洪水并非只漫过了颜良一人的头顶,顷刻间其他的骑兵也冲了上来。

于是大纛、麾盖、以及围绕在这位主帅身边的一面面旗帜都跟着颓然倒塌了下去。

这一幕令后军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哗然声,声音很快传到了割裂开的中军里。

那些英勇的冀州兵吃惊极了,其中有些人就那样愣愣地站在原地,被张超的士兵一盾牌就打倒了。

他们来时如闪电,退去时也如潮水。

有军官还在努力维持秩序,还想要完整建制地继续作战,但整支军队还是在顷刻间就分崩离析了。

——主帅既死,大纛已失,他们已经没有了作战的意义。

十几里外就是他们的大本营,还有四万兵马在那里,他们只要逃回去!

只要逃回去!

“将军死了!”

“将军死了!”

“快逃啊——!”

身边一片欢呼欣悦。

有人在打趣张邈,问他这一战该怎么赏,后者激动得语不成句,反反复复嘴里就只有“赏”和“谢”两个字。

“赏”自然是给他自己士兵的,“谢”则是给真正奠定胜局的并州骑兵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家底啊,够这么花的,这些大地主真就超级有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