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是这样说的,但一扭身便跳过了倒塌的栅栏,脚步飞快,不用说“走”,甚至不能用“跑”来形容。
……真就健步如飞。
“阿,阿兄!”那几个人神色慌张,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敢,丢下衣物便疯狂地跑了!
都不走院门!
都非要走那位阿兄走过的老路!一个个跟羚羊似的跳过去!
其中有一个身材略笨重了些,一跃时大头朝下,摔了个头破血流,引发了刘大一家的一阵惊呼!
但是还没等她好心上前扶一把时,那人已经领悟了祖先曾经驰骋在草原上的诀窍,四脚并用地快速爬走了……
“……认个错不行吗?”她喃喃自语,“就老老实实留下来认错,我也不会真杀人啊。”
破布衣服散落了一地,其中也有那套给老人预备的,准备带去地下的新衣服,于是刘大珍之重之地先去捡衣服,还被媳妇踹了一脚,才连忙跑过来跪下。
“将军大恩!”媳妇先嚷了一句。
“将军大恩!”刘大跟着嚷了一句。
“小人这辈子也不能忘啊——”
她赶紧制止了,“行了,一个人说就够了……”
……万一这件事也被写进史书里,要是一句一句地记录下来,史官还得被骂骗字数呢。
庭院里洒落了一地的干柴,拖出来的藤箱,藤筐,还有几条破木板混在了雪地里,一见便知是被这些小吏们用相当粗暴的态度翻找过家当。
但她还是有些纳闷,“那些人是原来的里吏吗?”
刘大老实地摇摇头。
“不是?”
他额头便沁出汗珠来。
“将军在这里,有什么不敢说的!”媳妇大声道,“你去将阿翁和孩子们接回来!我与将军细说!”
“……我刚刚还想问,你家的老人和孩子们?”
“都藏起来了!后面小山坡下,藏着我家的地窖呢!怕吓着他们!”媳妇很自豪地说,“原本是我家阿翁来应付这些人的,他是个老头子,里吏们便是骂几句,敷衍过去也就罢了,总归不敢动手。”
……还挺机智的。
“那现在为什么换了你们夫妻俩来呢?”
妇人的眼神便暗了下去。
“将军,这乡间原来的那几位里吏,逃的逃,死的死,十不存一,前几日便换了这一批人来,听说都是城中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