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页

于是就在城下,这些冀州的小军官拔出了自己的环首刀,用令旗和杀人的方式暂时立威,稳住了局势。

“还是很不对,”陆白站在女墙旁向下望着,嘴里喃喃念叨,“还是很不对。”

“将军?”

这位女郎猛地惊醒,抓住了身边的女兵,“趁着城门未关,你快去城下给田将军送个口信!”

“送何口信?”

“中军未动!”

中军未动?

守在城门前,指挥这一片混战的田豫短暂地懵了一下。

这不能怪他,因为每一场战争都是毫不相似的,跟在陆廉身边的战争和她不在的情况下,自己指挥一场战争,又是截然不同的。

田豫的长处在于对军队后勤的每一个环节都十分清楚,如何调度粮草,如何抽调兵马,如何安排四面守军与义勇和民夫协同作战。

但他的眼前只有尸山血海,只有混战的士兵,再让他去思考整个大局,他却不似小陆将军那般,作战时好似脑子里随时有沙盘与地图,甚至还能代表双方兵马的棋子随意摆弄——因而不免就懵了一下。

他阻拦了这一批兵马,也阻拦了云梯车。

于是攻城的士兵没有了后援。

正常情况下,中军应该会派出一支千人队,解救这几辆云梯车的同时,也给予城下士兵们援手,保持住进攻方对守军施加的压力。

但为什么……

田豫忽然觉得刚刚自己的脑子因为混战而变得迟钝了,他整个人都因为不安和兴奋而微微颤抖起来。

“传令!”他大吼道,“传令!弓箭手!齐射!”

城上城下的战鼓与金钲早已震聋了许多人的耳朵,只有传令官骑着马返回了城内。

“弓手何在!”

“弓手何在!”

当命令传到城头时,下面的浓烟已经越来越大。

已经有两辆云梯车上起了熊熊黑烟,敌军聚拢在另外两辆云梯车旁,并肩战斗。

袁谭的中军也终于动了,一支千人队缓缓而出。

“弓手!”

校尉满头大汗地穿梭在城头,大声咆哮,“弓手呢!”

“校尉,我们营的弓手都被将军带下去了!”

“义勇!有没有义勇——!”

……义勇有点难办。

备用的弓可以翻出来,但是开弓射箭并不是什么人都一教就会的。

壮汉只要手里拿根长矛,就可以成为义勇,上城墙守城,但给他们一张弓,他们更可能割伤自己的手。

“不要紧,”陆白看了一会儿城外,“健妇营也有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