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廉脸上的冷酷一点也没有消失,她反而上前了一步。
“那是谁?你为何会怀疑他?”
这话说来实在话长,但刘勋知道,他今天一定得把来龙去脉讲完,因为普天之下,知道曹操为什么会停在宛城的人,实在不多。
父亲为自己的儿子服丧,哪怕是嫡长子,最多三个月也就够了。
因此曹操的行为渐渐在宛城士族的眼里有了另一层含义。
他在不断施压,想要宛城士族绝对的服从。
……这其实很容易达成,因为很少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要挑战一下曹孟德的权威的。
因此宛城的士族们陆续将自己的子侄送进了兖州军中,充当了人质。
但曹操还是不忙着离开,他写了很多悼念自己那个儿子的辞赋,他似乎全心全意都沉浸在失落与懊悔之中。
直到郭嘉拿着刘勋的信走进了他的帐篷。
“主公,”这位年轻的谋士尽管面对的是一个因为丧子之痛而瘦了一大圈儿的主公,但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庐江刘勋回信,愿借道与我军,而今兵马调度齐整,只等主公下令了。”
曹操抬起头,将手上的笔丢到了一旁,还有他写了一半的辞赋。
他仿佛从一个很漫长的梦境中醒来,当他睁开双眼,那些悲伤与痛苦,那个失去爱子的父亲,顷刻间都被晨风吹散了,留下的是一位充满野心的枭雄。
“出发吧,”他说,“别忘记知会本初一句。”
第238章
宛城的兵马调动很迅速,也很安静,但仍然被高度警戒的张绣察觉到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时不时就会从梦中惊醒,然后披上衣衫,走出去看一看穰城是否一切正常。
光是走到大门口是不足够的,他总得骑上马,去城墙上巡查一番,即使看不到兖州兵的踪迹,至少也要看一看那些守城士兵是否尽忠职守。
因此张绣在这几个月里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他的士兵们也跟着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这样的情况下,斥候自然会谨慎万分地探查宛城的动向,因此曹操几次调度兵马,都被报给了他。
这一次尤其有些蹊跷。
兵马中没有大纛,因此曹操应当还留在城内,但从那些骑兵的战马看来,显见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虎豹骑出行。
每隔十日都会运来的军粮也没有运到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