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来也想跟那些并州狗子似的,十几骑,几十骑,甚至上百骑作战,冲开对方的阵线,以惊雷般的速度和力量击溃中军!
……换而言之,她还挺想当一个冲将的。
因此她总觉得荀谌作为对立阵营的谋士,要是真就战场上跟她再见面了,这对他而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代表着他已经进入她的攻击范围了。
但话说回来,只要他能将东西带到,将来战场上相遇,双方也算互不亏欠了吧?
她心里这样想,于是就直率地问了一句,“这个钱你会给你家阿兄吧?”
荀谌脸色一变,想说点什么,但又点了点头。
“那就行。”她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很坦然地冲他笑了笑,“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
话虽如此说,荀谌回到兖州去见他阿兄时,思前想后,还是留下了那半块金饼。
因此荀彧拿到那本账本,神情就格外的惊诧莫名。
“阿兄还记得那个人吗?”荀谌语气平淡,仿佛在聊家常,但格外仔细地观察着他阿兄的神情。
“记得,那是个杀猪匠,十六七岁年纪,”荀彧陷入了一会儿沉思,而后说道,“特别不会说话,特别不讨人喜欢,因此印象特别深。”
荀谌放心了。
虽然还有一点点不快乐。
但总体来说还是放心了。
第106章
炸营有几种处置方式,比如说主帅先逃走,比如说等天亮再回来,比如说借别的军队过来镇压。但她这营只有三十余人,实在使不上那些手段。
她点起了一支火把,告诉几个跑出来的游侠儿在廊下等着。
“我自己进去就好。”她说,“你们将火把点上。”
她一脚踹开了房门,躲过扑过来的士兵,一手抓住他,将他丢了出去,然后闪开第二个和第三个士兵的扑咬,抓着头发,抓着衣领,抓着胳膊,一个个地丢到了院子里。
有的士兵眼睛通红,有的士兵嘴角还染着血,像疯狗,更像牲畜,嚎叫着,撕咬着,在泥里打滚,滚着滚着,就冷静下来了。
她就这么将三十余个士兵其中大半拖出来的,还剩下几个在屋子角落里不吭气了,她派人进去验看,自己站在院中,看着这些冷静下来,在雨夜中瑟瑟发抖的士兵。
她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对于这些夜盲症来说很难问出源头,他们都是在漆黑的夜里,在密闭的小屋里遇到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古人似乎认为“营啸”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也有可能是鬼怪作怪,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群精神压力太大,接近崩溃边缘的士兵短暂的爆发与宣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