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第六个。”缪晨光笑道。
“哪儿啊,我是头一个!他先头可能是嫌我话太多,可换来换去最后又找回我来了……我还问他,说您怎么又找我了,我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啊。结果他说,他后来找的那几个司机都不爱说话,有一位拉着他跑了一路愣是没出一口大气儿,安静是安静了,可那坐车还叫坐车嘛,那叫奔丧!”大曾说着哈哈笑起来,“这人说话就那么损,可你还别说,有时候还真损得挺黑色幽默的!”
究竟是黑色幽默还是没口德,缪晨光未予置评。而大曾恰是那种你开个话头他便能将话题自动继续下去的人。他无所事事地伸手敲一敲放置在沙发一侧的一尊大理石雕像。
“我说小缪,现在的大学生懂得多,你给我说说,这玩意儿到底要怎么欣赏?”
缪晨光摇头,“我也不懂,这得问学艺术的人吧。”
“我怎么就看不出这些玩意儿哪儿值价呢……你见过蒋老师做的雕塑吗?”
“见过。”
“我是没打听过,不过我估计,他做的那些雕塑,价位最起码也得在四、五位数……说不定还能往上走。”
缪晨光听着有些发愣。“……这么厉害?”
“就是啊。听说他挺早就有点儿名气了,盲了以后,作品也没贬值,还从没断过买家……说实话我是挺佩服他的,好端端的一个人,说看不见就看不见了……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要换了我早崩溃了……可他还在做艺术,还做得那么好……不容易,真的是……”
大曾叹了一声,不往下说了。缪晨光听着,心里不觉也有些感触。
“……你坐着,我出去抽根烟。”大曾说着起身出了店门。
缪晨光仍在店里,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欣赏着那些艺术品。
“你好。”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礼貌的问候。缪晨光一回头,见是个戴副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
“请问……我看见你跟蒋剑鲲一起来的……你是他新找的助手?”
缪晨光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