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惜了吗?”
“可惜什么,就几块破碑一条官道……北京的历史古迹多了去了,谁在乎这地儿呀!”老大爷颇为无奈地摇摇头,道声别,走了。
缪晨光隔着铁栏望着那处曾经辉煌的地方。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遍洒,再看时,那石碑、那古道、那松柏,倒真显出些皇家的气魄来。但历史在这里展现了它的魔力,一朝覆亡,江山更迭,时过境迁。辉煌只在一时,如今只剩下令人追思的残片。
缪晨光又呆立许久,直到天色昏沉,她在寒风中打了个颤,这才发觉太阳已经下山。忽然听见几声弱弱软软的猫叫,一扭头,看见堆放在路旁的几根水泥管中,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喵呜叫个不停。
缪晨光看小东西冻得够呛,颇为同情地蹲下身去逗弄它,小猫并不逃跑,却也不敢靠近,只谨慎地躲在水泥管后轻声叫着。缪晨光一摸口袋里还有几枚钢蹦儿,忙跑去附近的小店买了两根火腿肠。小白猫一见吃的东西,立刻忘了害怕,一点点靠近前来,小心翼翼又心急火燎地埋头吃开了。缪晨光趁此时抚弄着小猫的脑袋,它也无暇顾及。缪晨光不免叹一声,对着小猫说起话来:
“阿咪,饿慌了吧……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唉,我也还没吃饭呢……”
肚子饿得咕噜叫着。忽然想到,自己没吃饭,蒋剑鲲也一样没饭吃。跑是跑出来了,可还能怎么样呢,最后还不是得硬着头皮回去……真是……人穷志短……
她不免又是叹气,忽然觉得自己和眼前这只流浪猫没什么区别,都是无处可去,无所适从,前途一片渺茫。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泛黑。小白猫跟了缪晨光一路,她好容易才把它甩脱。
锁好院门,她先到厨房忙乎了一阵,把做好的饭菜直接端到蒋剑鲲屋里。
屋子里保持了她离开时的样子,日光灯还亮着;地上的碎酒瓶依旧躺在那里,还有流了一地的伏特加;原本被她摔在地上的废纸篓,却不知什么时候立了起来。蒋剑鲲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直到她进门,才朝着门口转过脸来。
缪晨光一句话没说,也没有看他一眼,只将饭菜端上书桌,然后取来扫帚簸箕和墩布,开始收拾一地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