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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

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这半个金钱虾盒吗?——好吧, 吃到了,别说还真香。以后可以考虑常去旧味餐馆蹭饭(bhi)

他转移话题:“李阿姨, 叔叔的情况还好么?”

谢若清也是服了, 郑毅为了在辈分问题上和她保持一致,对只比他大六岁的人也叫得出叔叔阿姨。幸好是李静雪不在乎这个,不然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

李静雪微笑:“让他自己想一想吧。”

其实有她开解当然会更好,但她既要搞事业, 又要关心孩子们, 哪有这闲工夫。何况如今夫妻关系地位变化,谁该乖巧做解语花, 心中也要有点数吧。

以彼此间的合作伙伴关系,这也算是“在商言商”的一种形式了。

谢瑾瑜确实很需要冷静下来,思考人生。

他一生都以忠臣和君子自居,认为自己俯仰间无愧苍生百姓, 今日遭当头棒喝,才惊觉错得离谱。

是, 他当然可以推脱说这些规矩不是他定的, 他一人也无法与整个时代抗衡, 但他至少可以尽己所能,让妻女过得更好一点,但是他没做到。

谢瑾瑜从医院出来后,就迷茫地回到了家。他在家中遇到了夫人,他问她,在谢家过得开心吗?可曾有过烦闷痛苦的时候?

李静雪直视着他数息,像是考虑了很久,最终点头,并说:“我大部分时间,都是痛苦的。”

夫妻结发十余载,谢瑾瑜自以为与夫人鹣鲽情深,同心同德,换来的却是这个答案……

女儿是痛苦的,妻子是痛苦的,原来在这内宅之中,没人能获得快活么?

他苦笑:“是我的侍妾和庶子庶女,让你觉得难过,受到委屈了吗?”

说到这,谢瑾瑜忍不住说道:“倘若你早点说与我听……”

李静雪笑了:“夫君,我并不在意你纳妾。当我还是垂髫幼童时,我便知晓一个道理。身为女子,无论将来嫁给谁,夫君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

“我嫁给你,更是嫁给国公府,我的心里只有身为主母的责任。你觉得我的痛苦来源于侍妾和庶子庶女,因为在你心中,我应当是很爱你的,我不希望和任何人分享你。夫君,你说这话时,都不会感到羞愧吗?”

这是李静雪的声音,她曾在他回忆深处语笑嫣然,也曾于夜深人静时温柔缱绻。她说话时语调平和,匀速优雅,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似水般抚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