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高高在上”,本来就是一种罪。

至高无上、不受监察控制的权利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种威胁。

皇帝受命于天,皇权至高无上,而权利的刀剑,只对准最无力反抗、最饱受压迫的百姓。

因为稍有余力的更高阶级之人,大部分都会想方设法地将自己受到的压迫向下倾泻。

她唯有前进,没有其他选择。

她可以做爱新觉罗家的千古罪人,但她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想法是错。既然不认为自己是错,又怎会因此产生负罪感?

瑞初轻轻握住了敏若的手,想了一会,问她:“如果女儿并不聪慧,也并不贴心,不能为您分忧,不能为您解难,您还会如此疼爱女儿吗?”

“从你和你哥哥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对你们的爱便已成定论。”敏若温柔而坚定地道:“我要疼爱你们、呵护你们,要教你们仰俯无愧、心存仁善,你们两个就是我的责任。只要你们两个没长成欺压良善恃强凌弱之人,无论发生任何事,额娘都不会对你们失望的。”

瑞初便笑了,她搂住敏若的腰,将头贴在敏若的肩上蹭了蹭,不是清清冷冷如高山冰雪的模样,眼光流转,带着几分清澈干净的美好,她道:“女儿已有了最好的额娘了。”

明白了她的意思,敏若摸了摸她的头,心里一松,没再多言。

谢选确实是有本事,南方的风水也确实养人。三月里收到照常来的家信,信里便写法喀的身子已经大有好转。

敏若见了,心里一松——信中虽然写的隐晦,但凭对法喀和谢选的了解,她还是能分析出其中深层次的意思。

大有好转,即已大致痊愈。

也是,法喀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好,这一年多里养得精心,好转得快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今正在斟酌药方、尽全力更加精心治疗,争取减少可能会留下的暗伤隐患。意思就是再治个一两年,保证不留什么后遗症,保养好了赤手空拳打牛犊子还是没问题。

宫里日子混多了,尤其谢选与她相熟,那套明显不是法喀写得出来的话术敏若可太熟悉不过了。

见她读信读着读着便有几分笑意,兰杜心里也一松,笑着问:“南边莫不是有了什么喜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