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西又不是最难得的,难得的是一份心意。

譬如白妈妈的女儿新定了亲,婚事是果毅公府的管家娘子帮做的媒,对方是军中颇有前程的年轻兵士,也是满洲包衣籍,但他的祖辈做到过三品官,他家和白家的门第就大不一样。

这门婚事能说上就多亏了果毅公府,如今又有贵妃亲口允诺给她姑娘赐添妆,未来到婆家去,婆姑妯娌都免不得要高看她家女孩一眼。

白妈妈谢得格外喜气洋洋,敏若见她们两个高兴,心底不知怎得也轻快许多,命她二人去了,又唤了迎夏过来,道:“索额图和佟国维在宫里的人手,无论是元后留下的还是慈和皇太后留下的老人,只要是咱们这边能查到的,都整理给我。”

迎夏知道她这是要有什么大动作,立刻郑重起来,连忙回去准备。

兰杜沏了一杯清凉降火的茶来,进来瞧瞧敏若的脸色,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从敏若的脸上看出她的真实情绪来——尤其在敏若确实有点情绪的时候。

她有些失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很快振奋起来,轻声道:“主子您有什么打算?”

“借这一次的机会,干脆把这些人都踢出去。……书芳她们新官上任三把火,也需得狠狠地烧一场,不然无法服众,日后的乱事只会更多。”敏若淡淡道。

兰杜若有所思,想起敏若方才的话,小心地问:“那您是准备明日去宜妃娘娘宫里时说这事吗?”

“不。宜妃宫里还有一个会计算得失的郭络罗常在,她最后虽然还是会点头让宜妃做这件事情,因为对宜妃有利,但也会试图猜测我的动机,挖掘我会在其中得到什么了好处。我不喜欢有人试图扒开我的心、盘算我做任何事的动机。”

敏若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件事情需要有个‘起因’来让他变得顺理成章。宫内宫女太监嚼人口舌是非的事情不是一日两日,如今不是大行皇后当年办事的特殊时期,若不捏住一件严重的事情便大肆惩罚约束阖宫宫女太监,动作太大恐会适得其反,反而显得过于严苛。……嚼口舌是非的罪过不够大,偷窃主子财物才大。

关注关注宫外的当铺,五阿哥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不是一日两日的,太后约束不到、宜妃关注不到,掐住了东西,想办法递到太后眼前去。严查宫人、以规矩约束宫人这件事,从太后宫里掀开来才热闹。……也该有个铺垫,九阿哥身边的人先洗一波正好。”

兰杜正色应是。

在敏若的计划里,去找宜妃,主要是为了九阿哥和安儿。让宜妃彻查处理九阿哥身边的人,也是一半为了两个孩子,一半为了在太后那里为后事做铺垫。

她与宜妃住得近,又因为恬雅,时常也有些走动,九阿哥与安儿年岁相仿,又有便利条件在,所以从小兄弟两个就格外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