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短两段话,便把这其中的不对劲之处都点了出来。

敏若心内思忖着,“倒是奇了。”

她翻阅着原身的记忆,试图从中得到些什么,可惜原身前世此时已沉浸在悲痛哀愁当中,混沌度日,对外界之事毫不关注,她自然是一无所得。

不过在这点上她的心态还是很光棍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上辈子还没有“预知”这个作弊器呢,不还是好端端地活了十几年,算赢了一场又一场?

宫斗是一门纯凭本事的艺术,敏若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她想了想,嘱咐道:“注意索额图府上的动静,大福晋有孕、瑞初在南边又出了一场风头,索额图不带咽下这口气的。”

法喀神情郑重严肃地应下。

法喀去后,敏若回了屋里,兰芳低声禀道:“后头的话他们都没听到。”

敏若点点头,兰杜道:“大福晋有喜,咱们要不要送一份礼?”

“不必。”敏若不假思索地道:“往后这几个月里,注意与阿哥所和钟粹宫的一切接触,与大阿哥那边不要搭半点关系,也告诉安儿身边的人,尽量避免安儿与大福晋的接触。大福晋孕期,这一点尤为紧要。并仔细注意阿哥所里的动静,一切风吹草动都要汇报与我。”

兰杜见她正色吩咐,连忙应是,敏若想了想,又道:“为防万一,给惠妃、荣妃、德妃和宜妃、端嫔、戴佳贵人、兆佳常在、郭络罗常在的礼要一模一样的四份,香料不要给了,只送那火漆封匣的脂粉、还有那几盒南京绒花。”

兰杜又应一声“是”,敏若细细忖着其中是否还有疏漏,在宫廷争斗中,最重要的就是防患于未然,任何时候行事都要保证“周全 ”二字。

永远不要给你的敌人留下扣你屎盆子的机会。

那脂粉是在杭州采买的,火漆纸印的封盒,落款是店名牌子,拆开是颇为精巧的描漆小匣,内里有一套胭脂水粉,是他们家专门做的送礼的包装。

敏若名下就有胭脂铺,这一回算是给同行贡献营业额了,买回来本就是为了送人的,从内里的东西到外包装都一模一样的数盒。纸封的盒子保证送人途中如果被人动了手脚立马就会被发现——包盒子的厚桐皮纸是店家特制的,内印有店铺名纹,只有杭州的这家铺子有这种纸,外以漆封,看似只是花样精美的点缀,但到敏若这,就成了保证自己清白无辜的一笔。

绒花上就更不好动手脚了,什么花芯熏药,这种手段如今清宫里有没有会使且两说,在送礼这道流程上,敏若就会想办法免掉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