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有些要嘱咐法喀的,康熙这一来却把她的话也给打断了,她只能匆匆嘱咐道:“你不好常进内宫,我有手书一封,待会你走时带着。”

只是单有文字也不知法喀能不能看进去,她本来想着多念叨一遍能叫法喀多放心里去一些,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这小子历练一回是真成长起来了。

看着倒是沉稳多了,但真沉稳的人怎么可能在前线搞赌命碰概率的险事?

敏若只能希望法喀这回是真的长大了,出去前她顺手将鸡毛掸子插到了一旁的瓶子里,这根鸡毛掸子其实跟内殿的装饰风格不是太搭,过了今天它的使命任务也算达成了,敏若本该将它扔掉的。

——毕竟真的太丑了。

但想到这是迎冬听了她的吩咐传话一点点学着亲手做出来的,她也有些舍不得扔了,只能先放着,回头再收起来。

康熙显然是得了音讯匆匆赶来的,进来一瞧见那根鸡毛掸子,就想起敏若这段日子口口声声的“练练手感”,脚步顿在原地,好一会才道:“他如今也是有功之臣,回来你先劈头盖脸打了一顿,叫天下人怎么想?”

敏若道:“我是恼他不拿自己的安慰当回事,仗着离得远就忘了‘谨慎’二字怎么写了,他若有个万一,臣妾与额娘就算了,阿颜图家的格格等了他这几年,他回来若是缺条胳膊断条腿,臣妾怎么有脸应叫他家把格格嫁给他呢?”

康熙一时无言,敏若继续道:“立功是好事,知道为国、为君尽忠更是好事,说明他有旧年有长进、有出息。可凡是若不能学会珍重几身、思虑周全三思而后行,反而惹得家人担忧,就不是好事了。”

敏若低声道:“他在那边做的事臣妾一句未敢与额娘透露,额娘几次追问都被我含混过去。他今岁八月就要成婚,有家有室的人了,凡事总用多想想不是吗??”

康熙往旁边一瞥,对上法喀满是期盼希望他帮助解围的目光,轻咳一声,“你三姐说得有理。”

法喀一时目光颇为幽怨,康熙又咳了两声,刻意避过头不看他,敏若将二人的目光往来尽数收入眼底,心里反而一松。

“罢了,你也大了,凡是自己拿主意的年岁了,只盼你行事前千万有些顾虑,三思而后行。”敏若道:“叫小厨房备了煮饽饽和面,不知这会好了没有。皇上也留下用一口?”

康熙就没打算拒绝,但拉着法喀一起莽的他这会对着敏若写满无奈的面孔略感心虚,故意问了一嘴“什么馅的”来转移话题。

敏若看出他的用意,顺着给他搭台阶下,“烧鸭黄芽菜和猪肉韭菜两种馅的,炖的春笋莲子鲫鱼汤,还有盒子菜,烙了小春饼,有熏鸡丝、熏肚丝、羊肉丁炒酱黄瓜丝等数样小菜。想着二月里他在行军途中,怕没有这个吃,给他补上。您别看韭菜馅简单,用的是新生出来的小菜,长不到五寸高就给割来做馅了。若不是这小子隔了快两年才回来,定然是没有吃这口的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