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连连点头,又知道这不是对自己的说教,转头看向兰杜与兰芳,见兰杜听得认真极了似有所思,兰芳也一脸恍然大悟。
她与云嬷嬷对视一眼,都知道彼此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两个丫头学得还是不够,看迎春与迎夏方才的反应速度就能看出来,那才是对宫里事、人心谋算清楚行事老辣的。
虽然她们二人也有些地方思虑的不算十分周全,但就是比兰杜兰芳更老练成熟。
云嬷嬷心道果然无论嘴里怎么教,都比不上真真切切地在这环境里历练着学,纸上谈兵都是一点就破,得学着能拿来用才是真的。
她活了这么多年,万事一点即通甚至无需点就能通的,她只见过一个。
云嬷嬷忍不住看向敏若,心中有些惋惜。
她看着长大的这位主子,若是天性没有这般怠懒,如今皇贵妃那个位子究竟是谁坐,犹未可知。
光是这揣摩人心的能耐,再过些年,怕是她也有所不及了。
如是想着,云嬷嬷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但见敏若轻描淡写垂头饮茶,仿佛半点没将方才那些令人心惊的推论放在心上,忍不住又感慨这好心性。
也好,也好。
她也老了,如今有女儿牵绊,不像年轻时候,无牵无挂野心勃勃。
若能平平稳稳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倒也算是一桩幸事。
敏若作为一个可耻的二代人员,仗着先后在宫中的经营,几乎是先所有人一步知道了德嫔的计划与佟皇贵妃筹划反将一军打算。
但她并未打算借此来做点什么——一来她与德嫔关系平平,点头之交,并没亲密到那个份上,贸然出手只会引起德嫔的警惕,恐怕届时农夫与蛇,最终她也被撤下水;二来她对佟皇贵妃与德嫔的感官都平平,分不出的高低了,甚至如今隐隐还有些讨厌。
讨厌她们两个来回争斗,拿个小孩当筏子。
三来是没有利益关系,她们两个谁输谁赢对敏若都没有好处与坏处,那又何必插手呢?
就让她们自己斗着去吧。
只是小孩可怜,生母养母,好像都在意他,又好像都没那么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