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擦擦手,将琴盖掀开,先按下中音c,而后从最低音到最高音挨个试了试音。她只是轻轻一按,整个房间都贯彻着清脆灵动的琴声,不愧是施坦威……
夏鸢心中称赞,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视线还落在琴键上,“你这琴…不用修音。”
褚南清抱着胳膊,歪头看她,非常善解人意,“单凭按键听不出来,你可以弹一曲试试音。”
夏鸢猛的回头看她,眼睛亮亮的,“真的?”
“嗯。”
夏鸢立刻转身,冲进旁边的厕所,好好洗了洗手,然后擦干手,坐在琴凳上。双手上抬,缓缓落在琴键上。
褚南清靠着琴箱,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夏鸢坐姿非常标准,只坐在琴凳的前三分之一处,上身前倾,脚步间距与肩同宽。手指微动,一串平滑细润的连音就流动而出。
褚南清听出来,那是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整首曲子听起来就像乘坐着小舟在湖中顺水飘荡。整个人都随着水面的波动左右轻摇,而且整首曲子听起来不难,但细节之处非常多。左右交替重音节奏,需要极用心的练习才能摸到精髓。
而夏鸢弹出来的音色平稳流畅,不管是渐强还是渐弱,每个音都饱满有力。前面的连音宛若水波荡荡,后面的断奏强而不炸,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效果。
但那个人是完全不会弹钢琴的。
到这里,褚南清才算完全放心。
一曲终了,褚南清都听得忍不住在脑海中回味,“弹得不错。”
夏鸢脸色微红,收回手,小心地把琴盖盖上。
“谢谢你让我弹琴。”
褚南清摆手,“现在修琴的商家太黑,跑路也得给跑路费。这就当报酬了。”
夏鸢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