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谷平一猛地抬头,诧异不已。
他怎么好像听到了猫儿的叫声,又好像是在笑,就像他挠小院子里的那只胖橘一样,绝对是笑声,没跑了的!
下一瞬,就听江先生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谷平一心下一跳,顿时将那猫叫猫笑,亦或是什么院子里的胖橘丢出了脑外,脖子一缩,低下了头,心里哀嚎。
他就不该偷瞧先生的,明明就知道先生的眼睛利得很!
这下好啦,很快他就要当阿猫阿狗了,先生戒尺一扬,自己就该被打得嗷嗷又喵喵喽!
谷平一闭了眼睛,准备接受既定的命运。
江先生更气了,这憨娃还敢闭眼,敢情他是洪水猛兽不成。
“瞧瞧你刚刚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窍不通,驴唇不对马嘴!”
他往下走几步,正待叫谷平一手伸出来,那厢,视线瞥过外头,好似瞧到什么,一股怒火顿时歇了,当即收了戒尺,瞪了谷平一好几眼,没好气道。
“都说读书百遍,其意自现,你回去后啊,将这段话再抄写个百遍,好好的想一想,它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明儿我要检查的,听到没!”
谷平一垂头耷脑,“知道了。”
“好,放堂!”
说完,江先生抚了抚身上的儒袍,抬脚走了出去。
院子里种了一株玉兰树,高数丈,枝叶繁茂,金秋的艳阳透过树梢落下,在地上投下斑斑光影。
风来,树摇影动。
“先生,叨扰了。”前头,一位穿青色儒袍,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回过头。
只见他手中持一柄折扇,瞧见江先生,乌木的折扇阖上,恭恭敬敬的冲江先生行了个礼。
“免了免了。”江先生连忙伸手扶住,“若南今儿怎么来了?”
严若南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子,递了过去。
“先生,这是我前些日子做的文章,还请先生帮忙指点指点。”
江先生:“惭愧惭愧,指点谈不上,若南如今也是秀才之身,我也只是秀才之身,指点一词,着实不敢当!”
严若南:“先生此话差矣,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南自小蒙先生开蒙,取得秀才之名都有赖先生教导,中间也是有颇多的侥幸。”
说着说着,他眼里有莹光闪闪,面有激动之色。
“而且先生的才名,祁北郡城谁人不知,要不是先生志在教书育人,凭借先生大才,不说举人解元,就是金榜题名,暮登天子堂,那也是如探囊之物。”
“谬赞了谬赞了。”江先生抚了抚须,“那我便托大,为若南的文章观上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