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过是一头鬼鸮,居然也敢质疑嘲讽他冲虚道人?
可悲可悲!
奈何情势比人强。
冲虚道长咽下这口气,放软了自己的姿态,“鸮君,我的命胎还在,顾小郎虽然天资出众,却也和那等自恃才华的年轻人一样,狂妄!自大!”
“是,此一遭他是折辱了我,不过,也因此予我留了一线生机!”
冲虚道长的声音紧了紧,好似在恨恨咬牙,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我命胎尚在,今日鸮君助我冲虚脱困,待我寻一身好资质的皮囊,潜心修行一段时日,定然能助陛下完成大业。”
“鸮君救命之恩,我定当衔草相报!”
听到这的顾昭撇了撇嘴。
瞎说!她哪里狂妄自大了?
这冲虚道长一定不爱钓鱼,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这钓鱼也是需要饵的,这可不,她留着他这个饵,虽然隔了数月,鱼儿还是来了嘛!
“不动手吗?”毛鬼神是偷神,它悄无声息的站在顾昭旁边,隐在树根的树影下,声音化作丝线传入顾昭耳中。
顾昭摇了摇头,“跟着它,后头还有人。”
她的视线落在前头。
只听冲虚道长急急催道,“鸮君,动作要快,回头惊动顾昭那杀胚,仔细咱俩谁都走不了了!”
接着,他顿了顿,有些耻辱的道,“瞧到那柄粪勺没,我的命胎被炼化在其中了。”
“呵!”鸱鸮冷笑了一声。
它瞧着西南方向的粪瓮,想着往日里冲虚道人精湛的道法,如今竟然落入这等狼狈又可笑的境地,对未曾见面的顾昭更是心生忌惮了。
倒是不再逞口舌之快。
只见它尖嘴一张,瞬间,一道尖利渗人的鬼鸮声呼啸而出。
与此同时,西南方向那口埋地的粪瓮应声崩裂,一柄半球圆头的粪勺腾空,只见它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在黑雾的笼罩支撑下立直了。
顾昭:……
要不是这一地的狼藉,瞧这阵仗,瞧这夜色,还真有两分神兵利器出世的派头呢!
毛鬼神要气炸了。
顾昭视线一瞥,就见它捏着破布袋的手紧了紧,黑黢黢的眼睛瞧着鬼鸮格外不善。
顾昭一惊,“不可轻举妄动。”
毛鬼神:“我知道。”
只见它瞧着地上那口破掉的粪瓮,暗暗咬了咬牙,瞧过去可不像是知道的模样。
顾昭犹豫了下,宽慰道。
“尊神莫恼,一会儿,待我寻到它的背后之人和同伙,定然将它捆了,让这鬼鸮赔你一口新的瓮坛。”
“怎么赔?”毛鬼神也不和顾昭客气,当下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