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说名字,顾昭心里又有了几分猜测。
顾昭:“牛春官,我们是来寻牛犇犇牛掌柜的。”
听到牛犇犇,牛春官的眼睛往旁边牵着的牛儿看去。
眼眸一瞪,颇有凶意。
憨货!
居然还将真名往外说了。
牛春官瞧了一眼顾昭,见他一身炁息不露,瞧不出深浅,此时穿着一身竹月色的直缀。
这颜色清冷寂静,却意外的合适面前这小郎。
说他是修行的道人,其实更像是富贵人家家里养出的小公子,一身气度不凡。
那修为瞧过去是一汪清水,水太清澈,好似很容易见底,然而没有切身体会,谁也不知道深浅。
牛春官不好去赌,他又瞧了一眼那被赋了灵的纸牛纸马纸驴,尤其是那纸驴,只见它口鼻处一团的白,那模样,瞧过去别提多机灵了。
牛春官叹息,旁的不说,这纸驴是养灵颇有小成了。
他将目光看向顾昭,解释了一句,道。
“犇犇是春牛,往日里,是他私逃出族里,眼下,他还得同我一道去报春,靖州城那处,他是不会再回去了。”
这话一出,潘寻龙和赵庞的眼睛瞪大了一些。
“春牛?”
牛春官点头,“没错。”
顾昭将视线看了过去,这时,牛犇犇眼里又有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接着,就见牛嘴动了动,里头有人言吐出。
“阿爹,我不要回去。”
“我喜欢做糕点,喜欢赚银子,喜欢瞧旁人吃了我做的甜点,露出欢喜满足的神情。”
“是牛牛,是牛牛的声音”赵庞呆滞了,他到底还是不够见多识广。
两相一比,旁边的潘寻龙就镇定许多了。
这有啥!
他可是见过龙君,见过大龟说话,还瞧过美人皮底下装糙汉子的人呢。
牛儿说话……这一点点事,哎,毛毛雨啦!
潘寻龙颇为自豪的直了直腰背。
……
那厢,顾昭有些意外。
爹?
她仔细的又看了看这春官,果然,他和牛犇犇掌柜生得颇像,他们都是身量高大,肌肉虬结,不过面容却白皙的模样,尤其是眼眸处。
那长长的睫羽,黑黢黢又水润的眼眸,简直就是牛眸。
只不过,牛掌柜的气质生涩稚气了一些,瞧过去像是少年人,而眼前这春官却气质沉稳一些,更像青年人。
顾昭暗暗打量了牛春官一眼,又瞧了瞧他手中牵着的缰绳,暗道,这位春官,他的真身也是一头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