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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连人皮恶鬼都能面不改色烧了的主儿啊。

钱炎柱对白景山目露同情。

罢罢,这白老哥要耗子嫁猫儿,自个儿找死,他就不拦着了。

钱炎柱提着灯笼走了。

今儿武侯巡夜的名单中有他。

……

此时天色将黯未黯,正是黄昏逢魔时候,冬日日头短,放眼过去一片白茫茫,天空微微有些暗沉。

寒风呼啸的裹挟着风雪往前,倒是有一种荒凉晦涩之感。

白景山深吸一口气,抬脚朝顾宅,不,朝他以前的宅子走去。

“叩叩叩,叩叩叩。”木门被敲,白景山急急的又将手收回到袖笼之中。

嘶,天儿真是太冷了。

他还以为要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不想,里头的木门一下便开了。

白景山挑眉,这般快?

……

白景山正待说话,视线落在开门的丫鬟脸上时,表情倏忽的一僵。

只见这丫鬟梳着双丫髻,便是这数九寒冬时候,她也只穿着秋日单薄的襦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呆板又纸白的脸色瞧过去就不正常。

白景山打磕绊了,“我,我”

“小令,谁寻来了?是昭儿忘带东西了吗?”老杜氏听到动静,从灶间里探出头来。

甜水巷这处的宅子可不是玉溪镇的老屋,如果说老屋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眼下这处宅子就是那展翅的大鹏。

屋子大,活计也多,得亏顾昭剪了纸人丫鬟小厮,老杜氏和顾秋花这才没那么忙碌。

顾昭给纸人取了名儿,取令行禁止,使命必达的一个字,小令排前头,虽然不会说话又木楞,自个儿心里却是自诩大丫鬟。

做啥事儿都积极得很。

这不,开门的便是它。

老杜氏喊完,纸人小令往回走,它走得快了一些,脚步有些打磕巴,后来干脆飘着往前走了。

似乎是察觉到来人没有跟上来,它僵僵的回头,脖颈微微扭了扭,努力做出平日里主人顾小昭下巴微昂的样子。

带着一分肆意,又有一分凉意,还有两分潇洒,是它小令最喜欢的顾小昭。

小令疑惑:走啊,怎地不走了?

白景山两腿打颤,目光看着小令,里头有骇然在震动。

这,这是脑袋要掉了么?

这一人一纸人鸡同鸭讲,示意和意会堪称南辕北辙。

老杜氏坐不住了,她颠颠着脚走了出来,瞧到白景山,面上一愣。

“这位老爷有些面生,你这是寻谁来了?”

上次在茶楼一瞥,月余的时间过去了,老杜氏对白景山早已经没什么印象。